屏风后白敞浑不在意地应他的话:“丁大人光临寒舍,不知所为何事?”他低着头,认真地一层层卷起栾和君的袖子,露出小臂来查看她那道划痕。
“白大人是痛快人,下官就直言了。近日皇上要巡幸江南,修建龙船一事,想必大人有所耳闻?”丁可晟隔着那架屏风,怎么看怎么觉得别扭。
“咱家倒是听说了,此事不是丁大人督办吗?”白敞轻轻用手摩挲着栾和君的光洁的肌肤,那道金簪划出的伤痕当时经他及时包扎清洗,好得很快,倒没有留疤。皮肤上酥酥麻麻的触感令栾和君微微蹙起眉,她抓住白敞的手,对他摇摇头。
“此事正是下官督办,只是大人也清楚国库如今的状况,若按陛下的意思,只恐朝廷拿不出那么多钱来。”
白敞按住栾和君的手,食指竖在唇边对她比了一个“嘘”,才道:“财政之事,大人该去找大司农或是苏丞相相商,找咱家做什么?”他俯下身子,不顾栾和君的推阻,温热的唇落在她原来的伤痕处,一点点向下滑动。
“唔——”栾和君忍不住从唇边溢出一丝起伏。
丁可晟皱起眉,只听“喵呜”一声,从屏风后滚出一团白绒。原来是一只白猫,转了两转,挨过来蹭他的脚。
“这正是关节。依下官之意,此事筹款将以朝廷的名义出一张券书,以每年什一之利,限期向出款者返还。这是新兴之术,众人免不了观望,白大人自先帝朝就深受皇恩,当此时刻,正当勇于任事,做一个先锋表率。”丁可晟三言两语解释一番,把白敞架上去。他受先帝恩宠,只看府中装潢便知家底丰厚。此事他若应了,免不了大出血;若是不应,皇帝那里,自然有他好果子吃。
“原来如此——”白敞拖长了声腔,把皮球踢回去,“满朝文武,要数丁大人圣眷最隆,不知大
人自己出资几何?”栾和君趁机在他腿上狠拧了一把。
这是个难题,一般也鲜有人能对丁可晟这么大剌剌地问出口。他犹豫片刻:“下官出资一千
两。”丁可晟虚报了个数,他在新朝才发迹起来,家底自然不能和白敞比。
“那咱家与丁大人随上一千两,要什么券书不券书,权当咱家给陛下的孝心了。”白敞出起钱来倒是很痛快,他生生受了栾和君泄愤的那一下,扯松她腰间的束带。
“白大人果然一心忠君,为百官表率,下官先行谢过。”丁可晟听他所言,脸有点发绿,还是咬着牙应了他。
“丁大人多礼,今日先请回去,千两白银不日便送到府上。”白敞客客气气地下了逐客令,这边已经两手一夹,将栾和君抱在自己膝上,松开她的外袍,将亵衣褪下肩头,细细察看她身上原来那些她自己留下的掐痕。
“下官告辞。”丁可晟也不欲多言,转身离去。
“混账东西!”丁可晟的脚步声一消失在外头,栾和君开口便骂,“本宫说怎么今日这么稀奇邀本宫来赏花,原来是早算着姓丁的要来,故意——”要不是刚才把阿琬那只白猫扔出去,她就要臊死了。
“故意如何?”白敞看她身上确实大好,满意地将她的衣服扯好,“咱家哪里知道他要来?”
“胡扯,”栾和君半个字都不信,“厂督应付得这样游刃有余,只怕这个券书借债的法子也是自你厂督而出,自孟子光之口而传。”
不管丁可晟到底拿多少,一千两这个数不多不少,挑不出错处。要命就要命在白敞不要券书,白扔出去一千两,其他人谁还敢、谁还好意思开口要券书?不要券书,又不能不出钱,平白损失的这些钱,都得算到丁可晟头上。
白敞也不否认:“咱家为陛下分忧而已。毕竟巡幸江南——可是件大事。”
栾和君对上他意味深长的目光,撇嘴道:“自然是大事。瞧瞧咱们皇上,内有奸妃,外有谗臣,还有你厂督大人这样不计私利的大好人帮着,本宫都要心疼他了。”巡幸江南,自然不是皇帝一个人的心血来潮,其间少不了孟子光的摇舌鼓吹和阿萱的枕头风。
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