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喻廉在自杀之前,见的最后一个人就是贺璋。
事后喻廉的妻子方林翠向贺璋询问,丈夫有没有留下什么话,贺璋红着眼睛,神色憔悴地说没有。
方林翠崩溃至极,大骂丈夫狠心,死不能解决任何问题,而他就这样彻底抛下了妻子和女儿。
可是喻幼知还记得,爸爸明明在被带走调查之前,还对她说只要配合那些人,很快就能结束调查回家,爸爸说他身正不怕影子斜,任由外面的人怎么污蔑,也无法打倒他,还说等他出来后,会继续调查,直到把贪污案背后真正的罪魁祸首送进监狱。
可是他最终也没有履行承诺,后来方林翠似乎也忘了自己说过的话,死不能解决任何问题,趁着女儿去学校上学,在家跟随丈夫而去。
“嗯,”喻幼知有些艰难地说,“只有他一路升迁。”
在贺璋调职到法院前,他甚至是市一检察院成立以来最年轻的副检察长。
在她印象中,贺叔叔一直是个很好很好的人。
他在她失去双亲又被亲戚各种推诿的那段日子里主动给了她一个落脚的地方,即使喻幼知在贺家过得并不快乐,即使她在学校不合群,她也从未埋怨过贺璋将她带到贺家。
相反地,她感激贺璋,甚至时常庆幸,父亲拥有这么一位好友。
喻幼知在入职市一检察院后也向同事打听过,贺副检察长确实是一个非常称职的领导,他没有架子,性格温和、态度亲善,在调职前,他一直是院里内部所发放的调查问卷中满意度和好感度最高的领导之一。
她搞不清楚,甚至一度怀疑是不是自己太没良心,因为没人可以怀疑,甚至怀疑到了贺叔叔头上。
“我最近因为办案,接触到了一个叫周云良的人,”喻幼知整理了下情绪,问,“明澜哥你知道他吗?”
贺明澜点头:“知道,听说他最近被调查了?”
“嗯,不过是因为他在别的项目上贪污,可是当年他就是靠着跨江大桥这个项目发家的,”喻幼知说,“当时参与招标的公司不少,他没有优势却能拿到这么大的项目,很蹊跷。”
喻幼知挠挠脸,妥协道:“那我下次注意。”
“嗯,”贺明澜点了点自己的左脸颊,“这儿。”
“谢谢。”
贺明澜眼底有笑,就着她递过来的水,顺从地把药给吃了。
她甚至有次还因为监督贺明澜吃药这个事还被贺明涔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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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很晚了,您该吃药了。”
“那说回我们,要不要和我去一趟老家?”贺明澜说,“既然要查我爸,当然要从整个贺家查起。”
“不是了,不过我告诉你现在我每次吃几片,以后你要帮我记好了。”
贺明涔恶意十足地笑了笑。
“哦,你说。”
车外的夜色越来越重,没过多久,司机先打破了沉默。
两个人在贺明澜的房间门口站了会儿,最后贺明涔淡淡说:“去我房间,我看看你的s(个人陈述)改得怎么样了。”
贺明澜嗯了声,轻声说:“幼知,你帮我拿一下药吧,就在车上。”
敏锐地察觉到她的退避,贺明澜没再靠近,抬手揉了揉她的头,微微叹气道:“其实比起给明涔时间接受我们,我是不是应该先给你点时间接受我?”
贺明澜走过来,坐下:“你要谈什么?”
“我不管你是出于什么原因要跟喻幼知订婚,”贺明涔顿了顿,说,“我不同意。”
先拿了瓶熟悉的药,喻幼知边数着药粒边问:“我记得这个药是一次三片来着,但是现在都这么多年了,应该不是了吧?”
但面上她没敢这么说,只说:“我就是担心他要是忘记吃药的话不太好。”
贺明涔目光阴沉,被冷落的烟头几欲烧着指腹,他毫无察觉。
“你跑到贺明澜房间里干什么?”
“放心,我会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