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呼吸昭示着车中人心绪之乱,她拍着阿聂的手,跪坐一步上前拉开车帘。
“师兄,我们不是回药庐吗?”
方晏听到声音就在后背,知她近了身,还冷静答道:“是。”
“师兄骗人,方祜跟我说没有多的路通向药庐。”
这跟先前她说方晏下山捕鱼是骗人的语气一样,方晏倒是抬了眉,颇有些诧异她怎么冷静得这么快,听到后面悉悉索索的一阵响,正要转身,却不妨腰上突然多了阵怪异的酥麻,是一只手探在了他腰间。
不等他再想后腰处便乍然一冷,有一把利器刺破了他的麻衣,冰冷触在了他的肌肤上。
“师兄,这是命门穴吗?”楚姜借着银簪上折闪的月光认着那穴道,满脸的谦虚,语气也十分温和。
方晏竟也不怕,平静地转头,见到了楚姜坐在她身后,阿聂跟采采护着她两侧,只是手也向前伸着,在他看不见的后背腰间,他猜测还另有两把利器正在他的命门穴等着,只等他一有动作就要刺进去。
他不得不对楚姜生出些不一样的观感,惊异她先还那般害怕,此下又如此镇定,一把利器就扭转了局面,只得一把拉住了缰绳,便闻一声马鸣,车停了下来,那利器也进了他的皮肉一分。
“是,只知九娘精于文学,原来也通穴位吗?”
楚姜听他语气并无丝毫慌乱,不知他为何不怕,但是心却一狠,触到银簪所抵之处有些湿痕,知是刺出了一道口子来,双手将银簪握得更紧。
“托师兄的福,三十六死穴,只知这一个。还要多谢先生日前玩笑说的肾水之道,叫我生了好奇,才知道这穴位轻伤亏肾阳,重伤则风瘫。”
因师傅的无心之举而受制于人,这叫他哭笑不得,“九娘待字闺中,脱口便是这般言语,有损清誉。”
楚姜只是听着声音,看着他僵直的背,却能奇异地看出他全然似变了个人,张扬又隐忍,无所顾忌,甚至还不怕死。
方晏突然感受到腰上的刺痛更甚,立即住了声,知道这小娘子是真敢下手的,便是她不敢,她那两个忠仆也敢,她们银针指着的地方可不止一个要命的穴道,随手刺偏了,也够他去半条命了。
沈当几人也策马赶来,“女郎,可有……”
只是眼前的神情叫他一时讶然,只是眼前的神情叫他一时讶然。
月辉之下,锦幔肆意,轻罩了几只人影。
楚姜跪坐在方晏身后,像是在为他祈祝。
他一时说不出话来。
“下山回去。”楚姜道。
方晏的声音还清淡着,神色从容,“季甫兄,下山吧!”
沈当这才反应过来他是被把住了什么命门,当即不再多言,护在马车周遭跟来来路返回。
第34章 约定
“师兄不用赶得这么谨慎,九娘以为你是不怕的,车马再急,我的银簪也不会重刺进去。”
“死是不怕,就怕半死。”他徐徐道。
“这倒是了,以我的力气,重伤或许不能,不过应该能叫师兄瘫了。”楚姜此时才安心了些,跪坐在他身后审视着他,“师兄,我想问你几句话,你能如实跟我说吗?”
他点了点头,“或许可以。”
她抬起头,只看到他后颈的碎发,便又乘着月色盯住银簪,缓缓道:“你们想要留我在山中,等到我父亲把那副字给了你们再放我下山吗?”
“九娘聪慧。”
“可是我下山还是会告状的。”
他牵起嘴角,“那时候再告状也无妨了。”
楚姜听他声音里毫无惧意,簪子捏得更紧了,“师兄不怕连累到先生跟方祜吗?”
“九娘是明理之人,楚太傅也是明理之人,必然知晓此事与他们无关,怎会追究到他们身上呢?”
楚姜轻声一嗤,“师兄倒真是心狠薄凉。”
实则她也明白,在她没有大好之前,方壸跟方祜绝不会被追究,若她大愈,有救命的恩情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