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便走走也很开心,也很舍不得结束。”
安问忽然懂了公园里那些顶着大太阳散步的情侣,他看人家是吃饱了撑的,别人看他是单身狗。任延捏了捏他的手:“要是你很累的话,就打车。”
安问不累,只是觉得喝完酒后有点犯困,上下眼皮子打架,眼神迷离着,只觉得眼前路灯光晕朦胧,照得世界黄澄澄的一片,像被罩在某种糖果玻璃纸中。偶尔一辆车驶过,在静谧的夜里唰的一声,像在砂纸上扬了一笔。
体育公园不锁门,虽然有安保岗亭,但是全天候开放的, 夏季时经常有人带小孩来露营看萤火虫。两人从侧门穿进去,经过亮着一盏灯的值班室,保安正在看一本什么翻烂了的陈年旧书,蚊虫不多,只有几只在垂吊而下的莹白灯下飞。
最要死的是,为什么是跟任延睡一起的啊!而且谁都没穿衣服!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任延目光静静沉沉地看了他一会儿,掀开被子下床,习惯性地咳了两声后,他勾了勾唇,问:“你不会真忘了吧。”
安问身体一僵,被裤筒绊倒,表演了十几秒东倒西歪的金鸡独立后,一屁股摔坐在椅子上。他半张着唇,看着任延按开即热饮水机,注水声在清晨的静谧中响起,任延的嗓音透着刚醒的紧绷:“还记得多少。”
语气听着很自然,但黑色额发下的眼眸却掩在暗淡的晨曦中。
迟迟没听到回答,他喝了口温水润过嗓子,问:“怎么不说话?”
转过身去,发现安问已经穿戴整齐,整个人却都浸着委屈,就连手语也软绵绵的失去兴致:“你都不看我,我怎么跟你说话?”
任延怔了一下,敛眉垂目:“对不起,忘了。”
“忘了?”安问愣住,想起昨天那瓶白桃气泡鸡尾酒,明白过来:“我又跟你说话了?”
“嗯。”
“那我……跟你干什么了?”安问手指在太阳穴边转着,表达疑问:“你会不会不习惯看手语了?”
任延自始至终都深沉地注视着他,想要看穿他到底是伪装,还是真的忘得如此自然干净。
“你跟我接吻。”他平静地说。
安问刷地一下从头红到了脚,张口结舌,似乎不知道该如何回应。
“你偷亲了我两次,网吧看电影一次,我装不知道,回家以后又一次,这一次我没有放过你,你被我抱上床,一直被我抱在怀里接吻,我问你可不可以伸舌头,你说嗯,我说宝贝把舌头伸出来,你就乖乖地听话,把舌头伸给我。所以,这一次是真正的接吻,跟以前嘴巴碰嘴巴不一样,我们一边接吻,一遍互摸,你的衣服是我脱的,一直到凌晨一点四十三分。”
任延握着水杯,很淡定地陈述完了,把温水递给安问:“喝一点。”
安问臊得没命看他。这是他能做出来的吗?他怎么喝完酒酒品这么差啊!
任延停顿了一下,没马上开口。他懒得说,否则显得自己好像又趁他喝醉占他便宜。“结束了。”他随口说,在穿鞋凳上坐下,系着鞋带。
安问一直在等他抬眼看一看自己,这样他才好跟他说话。但任延今天的球鞋似乎很难穿,半天才穿好,在地上蹬了蹬后,便抄起钥匙压下门锁:“电梯口等你。”
自始至终都没看安问一眼,仿佛忘了。
安问蹭进帆布鞋,懒得用鞋撑,蹲下身用手指勾起鞋跟,因为太紧了,穿好后手指痛得发麻。十指连心,他的心也跟着发麻地难受。
出门早,远比这楼里不必上班打卡的富贵闲人们更早,因而电梯不必等。任延在电梯里等着,安问锁上门,抬眸看到电梯口空无一人,心里的恐慌像电梯一样带着他往下坠。
下意识地跑了起来,脚步声在冰冷的大理石地面和空荡而华丽的走廊上回响。
跑到电梯口,电梯刚好因为太久没关而发出尖锐的警报声,安问喘着气,看到任延的一刹那愣了一下,继而眉目舒展,扬唇笑了起来。
任延半抬了下唇,将目光从他脸上瞥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