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轿车,妈妈嫌弃说这头熊好大、好占地方,安问便把熊紧紧搂坐在怀里,努力降低它的存在感。
到了福利院,那么陌生的小小一道窄床,暗淡的洗得褪色的床单,夜晚走廊上护工大叔巡视的手电筒和咳嗽声,都让安问难以入眠。
他只有这头熊。
熊不会说话,是最擅长保守秘密的,但今天把安问心底的秘密都抖落干净了。
任延也跟着蹲下身,过了须臾,他握住安问细瘦的胳膊。
安问还是埋着头,热度驱散不去,他的耳尖红得要命,被任延看得清清楚楚。
不过任延好像放过他了。安问听到他离开的动静,拖鞋在木地板上走动、远离,似乎下了楼。安问凝神听了,像土拨鼠钻出洞一般,悄悄地一点一点地将头抬起。
书房里确实没人了。
他还是得回去。这么丢脸的秘密被发现,无论如何也不能继续待下去了。任延会不会很骄傲?觉得自己扳回了一句,譬如“没想到你表面上对我爱答不理,实际上这么多年每天都抱着我送你的娃娃睡觉”——一想到任延会出现这样的沾沾自喜,安问就想掘地三尺安详地躺进去——不不不安详不了,是死不瞑目!
手机震动。
任延:「你小时候没有送过我东西,否则今天我一定会拿出来,证明我比你保管得更久更好。」
大脑嗡得一声,安问发着懵,似乎读不懂这句话。
任延:「不过还是存了一些的。书桌最靠墙的抽屉,里面有个长方形的收纳盒。」
任延:「不要趁我不在就打开看,我饿了,去买点宵夜。」
他出门了?安问不敢置信,接着便果然听到一声不轻不重的落锁声。
……偷看一下应该没关系的吧。
安问轻手轻脚地靠近桌子,轻轻拉住把手。
抽屉拉出了一道缝,泄露了里面的一线图景。没什么,似乎都是文具。安问悬崖勒马,把抽屉合了回去。
任延都说了不要看,他要讲礼貌,不能偷偷看。
安问乖巧地坐回到小沙发上,两边塞入耳机,听着刚刚任延drop给他的英语听力素材。
但根本听不进去。
他小时候送过任延什么东西?没有吧。五岁的孩子能送出什么好东西呢?……小浣熊水浒传卡片?……还是一兜子透明弹珠……?
任延在M层露台的花坛边坐着,掐着时间。
都暗示得这么明显了,小哑巴是不是该偷看完了?
白天的暑气化为夜露水汽,凝在风里。任延在露台的生态木栈道上来回走了两遍,心里的耐心像沙漏一样漏完了,翻转,尽数化为按捺不住的期待。
他推开玻璃门,大步走向电梯间。
电子门锁开启的机械声很细微,安问戴着蓝牙耳机,什么也没听到,等人走到身边了,他也没有反应过来。
任延一眼就明白了,安问什么也没看。他摘下安问左耳的耳机:“怎么这么听话啊。”
安问:“?”
“让你不看,你就真的不看?”
安问夺回耳塞。这人真是的,都说了不让偷看,真的尊重他隐私不偷看,他还不高兴起来了。
任延拉开抽屉,拿出长方形的白色金属收纳盒,揭开盖子,把隐私手把手递到安问眼前。
“这块紫色的鹅卵石是你捡的,你说没见过紫色的石头,所以要捡回家收藏,但又嫌重,我帮你拿了一路,回来后你就忘了。你当时在溪滩上说……像中毒的鸡蛋。”
安问噗的一下,好险没忍住笑。
“这辆奥迪双钻赛车,你跟别的小朋友比赛时一直赢,献宝一样说借给我暂时保管两天,我帮你保管了十一年——马上十二年了。”
“这是你吃薯片中的奖,你说你运气真好,教我说运气的英文是lucky,以后想养一只狗,就叫lucky。我在洛杉矶捡到了一只流浪的比格,它是实验犬,被人领养后又弃养了,我从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