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红色的启动按钮。
“——!”
在令人毛骨悚然的切割声与人类濒死的惨叫声中,斗南次官却发现并没有传来疼痛。
自己的链锯没有启动。
一声响指,他的绳索断裂了。
面具男笑着用另一只手拍拍他的脸颊,“勇气可嘉,这次就放你一马。”
血溅在斗南次官的脸上。
他愣愣地看了看身边的同僚,又看了看好像在笑的面具男。
不知是哪里来的勇气,他在同僚不似人类的悲鸣声中,浑身颤抖着,猛地扑上前,试图把手伸向那张纯白的无脸面具。
失败了。
理所应当的失败了。
但却并不是被打倒、被制止,而是不合常理的,感觉像是碰触到了什么光滑透明的东西一样,手,从空气的表面滑了下来。
在这半秒不到的一刹那,斗南次官想起来了,他想起来了。
他曾经见过这个感觉。
在某个天气阴沉的机场大厅,最强咒术师从他面前走过,他试图去拍他的肩膀,手却从什么无形的屏障上面划了过去。
虽然好像触感和声音好像有哪里不太相同,但结果都是一样的。
一样的……
“五条悟!”斗南次官用尽最后的勇气大吼出声,“你是五条悟——!”
他浑身颤抖地跪在地上,抬头仰望那个高大的男人,有什么冰冷的东西铺天盖地地压下来,他分不清这是不是恐惧带来的错觉。
他马上就要死了。
他知道自己马上就要死了。
恐惧让他想起来了什么,又让他忽略了什么,但想起被藏起来的手机,他又觉得,至少,至少要把真相告诉给更多的人。
只是恐惧摄住了他的喉咙,他想说什么,却只能发出连不成句的“嗬嗬”声。
就在他以为会被否定的时候,只听男人轻笑了一声:“回答——正确!”
男人站在血泊中,抬手按住了自己的面具。
“真是……没想到会在这里暴露啊。”
“没办法,那只好把你们都杀掉了——”
/
在已经过去的时间中,某一时,某一刻,有这样一个男人坐在了桌子前。
他从文件袋中拿出一张一面写满文字、一面空白的文稿纸。
旁边有人问他:“真的要这么做吗?”
“真的要这么做。”
“是五条悟吗?”
“是五条悟。”
于是男人在纸上落下了端正的字迹:
『……“没办法,那就只好把你们都杀掉了。”男人一边摘下面具,一边如此说道……』
『……果不其然,面具下面的是一张熟悉的面孔……』
/
面具被摘下。
兜帽落下。
两人双目相对,看起来同样惊讶。
“五条悟……”
“真的是五条悟……”
男人的面容落在斗南次官惊惧的瞳孔中,落在清晰的手机摄像头里。
他暴露在空气中,全无遮挡。
那四个被腰斩的可怜人已经不行了,温热的血流了一地,上半身掉在地上,因为尚未死透还在发出微弱的悲鸣。
整个空间仿佛被按下停止键。
几束雪白的光束像是舞台上的探照灯一样打过来,直升机轰隆隆的声音传来,搭载在武装直升机上的聚光灯完全照亮了穿着黑色兜帽的身影。
“东京警察厅联合军警发出警告,警告一遍!放下抵抗!放下抵抗!如果——”
纯黑披风垂地,理应是罪魁祸首的男人转头看向灯光来源,喊话的军警看清了男人的面容,一下子愣住了。
先是惊愕,然后是恐惧,无可抑制的恐惧从脊背深处猛地窜上大脑。
屏幕前,屏幕后,汽车不耐烦的鸣笛声戛然而止,街头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