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点噼里啪啦砸了下来。
颜无殊连忙想找个躲雨的地方,然而环顾四周他瞬间惊呆了,这周围的街景根本不是他刚才走的街道。
公司对面的商业街很新,且很热闹,绝不是现在这样——老旧且冷清,地面的水泥路坑坑洼洼,一下雨就到处积水。
可他顾不了那么多了,雨越下越大,伴随着沉闷的雷鸣,雨势瞬间倾泄如瀑,附近只有一家“老金副食店”的门面还开着,颜无殊连忙抱着咖啡冲进店里。
柜台后面坐着一个在抽烟的中年男人,听见动静也不抬头,根本懒得招呼。
好一会儿没听到客人走动的声音,这才抬头。
他见了颜无殊先是一惊,很快他目光恍惚,又带着一丝困惑:“……无殊?”
无殊这两个字让中年男人目光逐渐清明,一转方才的茫然,语气熟稔道:“你咋来了,今天周末?”接着看了眼挂历,确认不是周末,男人瞬间大怒,“小兔——”对上颜无殊漂亮无辜的眼睛,他强行把小兔崽子咽回去,只是依然没好气道,“你他妈的又逃课?!都大学了还不上进为自己将来做打算,我告诉你过几天领了拆迁款老子就和你婶婶搬走了!到时候你就一个人自生自灭吧!”
初来乍到的颜无殊都被骂懵了,微微张嘴。
“大叔,你……认识我?”
他这话一出,店主顿时暴跳如雷:“嘿你这臭小子!”抄起一旁的扫把就要打。
颜无殊被吓了一跳,抱着袋子连连往后退,他胆子小,还以为遇到精神病,也不管会不会淋雨,转头窜出店外,沿着门檐往另一头跑。
因为担心中年男人追出来,他还探头探脑观察了一阵,见人没出来才松了口气。
雷雨天的空气格外潮湿沉闷,身上又淋了雨,难受得很,颜无殊躲在门檐下委屈极了,忍不住从袋子里拿出咖啡,心想大不了等雨停了再去买一杯。
一口下去苦得他吐舌头,更难过了。
知道这样下去不行,颜无殊收起咖啡重新站起身,想着能不能借把伞。
方才雨大没能仔细看,隔着雾蒙蒙的雨他看不清对面的情况,不过街道这边倒是能瞧得一清二楚,铁质的门帘紧闭,上面锈迹斑斑,许多还贴着出租转让的纸条,只是看纸张残缺风化的程度,这些告示大概早就过期了。
而且不知道为什么,总能闻到一股若有似无的铁锈味,即使是这么大的雨也没能盖过去。
磅礴的雨声掩盖了其他微弱的动静,颜无殊走了一圈,实在没找到第二个能躲雨的店铺,只能战战兢兢绕回副食店。
“大叔,请问能不能——”
瞳孔骤缩。
空间狭小的副食店里满是喷溅的血迹,血迹源头处坐着刚才还对他破口大骂的中年男人,半睁着眼歪倒在椅子上,浑身像被刀雨剐过,不成人样。
“滴答”一滴血汇入血泊。
惊醒了颜无殊,僵硬的身体想要动作,四肢却不受控制,咖啡袋啪嗒一声落在地上。
这动静在雨声中并不明显,却还是惊动了这狭小空间内的第三人。
“啧,还有人?”店铺深处的黑影直起身子,缓慢转身,“来得正好,我这刀雨用得不熟练,缺个人练练。”
话语中的兴奋,让颜无殊如坠冰窟,他想要转身逃跑,可身体因为恐惧完全不听使唤。
只一个念头的功夫,黑影已经到他跟前。
脸被整个握住,粗壮黝黑的指缝间鼓起白嫩的软肉,穿着连体兜帽衣的歹徒怪笑一声:“哪来的小兔子,都吓得发抖了?”
歹徒根本不急着对他动手,左右打量,甚至还揪了揪他的睫毛,似乎想知道是不是真的,绝对的力量压制下,颜无殊就如他口中的兔子,任人宰割。
眼见他动作越来越过分,都伸向领口了,颜无殊终于积攒起力气挣扎。
只可惜他的力量对比歹徒犹如蚍蜉撼大树,反而惹得对方不高兴了,脸被更用力握紧,歹徒语气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