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元镇北拿了人,他叫玄衣卫埋伏在暗处,等人一过,便将人劫走。
只要陌影在他手里,再推一个替身处理政事,其他人不敢妄动。
“他死了?”子夕额上、手背上青筋暴起,“叫你们好好把人看住,他怎么会死!”
“肃王的人还没到我们埋伏的地方,就与皇上起了争执,两人都丧命了。”
“谁放出的消息?”
“已经和安插在肃王那边的眼线确认过,他们亲眼看到了皇上的尸身,千真万确。”
“眼见不一定为实。”子夕一字一顿地说着,与其是说给玄衣卫听的,不如说是给自己说的。
房里没有灯,只有两个人的呼吸。借着院外灯笼的亮光,才能看清子夕严肃的脸。
断眉之下,眼中藏着让人骇然的狂浪。
许久之后,他终于开口。
“将替身拉过来。”
脚步声起,不一会儿后,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子夕大人。”
声音与陌影完全相同,连转音与语调,都没有一点差别。
子夕听到声音,眼眸涣散了一瞬,马上变得比先前更加冷肃。
“将他送到元皎炎那里去,做得干净一点,不要让他知道这是我们的人。”
“是。”
替身跟着玄衣卫走,走到半路,回头看子夕。
以往对他友善亲切的大人,此刻却让他吓了一跳,差点跌倒在地。
那眼里嗜血的欲望太恐怖了。
子夕收回视线。
替身就是替身,替身不是他。
除了声音,哪里都比不上他,更别说他最在意的气味。
他找了那么多调香师,却独独调不出皇帝身上的体香,那让人蚀骨上瘾的味道。
皇帝绝不能死。
与此同时,下人给蔺如尘带去了陌影身亡的消息。
他在帘后对着铜镜画眉,手忽然一抖,黑色线条画到了太阳穴处。
“皇上死了?”
蔺如尘无意识地用力,画眉笔被他从中捏断。
“是、是。”下人不停擦汗。
“元镇北呢?”
“连夜逃回了滇城,说回去之后便把这些年藏的兵推出来,要正面开战。”
“废物。”
蔺如尘忽然觉得嘴唇有些湿,一舔,满嘴的血腥味。
原来他不留意间用力,将嘴唇咬破了。
他不甚在意,擦也不擦,声音冰冷寒凉更甚以往,“此事绝不简单,元皎炎既然那么意外,人不会在他手里。派人盯着子夕与西北,有风吹草动马上来报。”
桌上摆着陌影送的胭脂,眉笔已被他弄断了。
皇上曾亲口答应给他画眉,笔断了,人也不见了。
西北大营,一卷绣着龙纹、黄布裹着的卷轴被八百里加急送到易丛洲手上。
旨意送到时正是夜晚,易丛洲与诸位将领正在商讨接下来打胡月国的方法。
“长平将军与其他诸将听旨。”
众将跪倒一片,旨意一宣,一片寂然。
玄衣卫将卷轴交给易丛洲,消失在夜色中。
大伙这才你一言我一语地讨论起来,“皇上重病,太医正在会诊,由摄政王代政?”
“怎会突然如此,真叫人意想不到。”
岳黎是个直肠子,不解道:“重病?怎会突然重病?咱们离京时皇上还生龙活虎的,怎么会突然得病?”
他担忧不止,坐都坐不住,在原地无头苍蝇似的打转。
对他来说这是坏消息,落到蔺追云耳中,便成了天大的好消息。
能在官场上混的都是人精,皇上「重病」意味着什么不言而喻。
宫中恐怕有动静了,风云变幻,朝堂的颠覆就在这一两年。
小皇帝本就是傀儡一个,前不久严查池厚德父子,还亲自到中原赈灾,这些绝不是他那愚蠢的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