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旦成瘾之后便难以戒断。甚至前几个月,他们都没有意识到已经上瘾,只觉得蔺将军的火头军做的饭菜极为好吃。
几月后,蔺追云再号令他们出战,头领如先前一样拒绝。
蔺追云微微一笑,“此事已容不得你们选择,不打,便没有饭吃。”
“不吃便不吃!”
重度成瘾的他们可以不吃饭,却不能不吃药。几个百夫长因为没有饭吃,在地上嚎叫打滚,手指颤抖得连兵器都拿不稳,哆哆嗦嗦,冷汗直流。
他们知晓是头领不愿出战才没有东西吃,找上门来,众人一哄而上,将头领打成重伤。
易丛洲此时还不知道,无坚不摧的泰宁卫已从内部被瓦解侵蚀,成了一把再也没用的生锈的剑。
将领用逼迫吃毒的方式控制军队,简直丧尽天良。
陌影借蔺追云的视角,清楚地看到了士兵一路的变化。
开始意志力还很坚定,慢慢的,意志与身体一同被摧毁,唯蔺追云是从。
头领知道中了蔺追云的计,可他无计可施,既不能寻找解药,也愧疚难当,不敢告诉易丛洲分毫。
血性被消磨干净,泰宁卫成了一支沉默的,死气沉沉的,只有争抢吃饭时才能露出一点点残留勇气的腐朽之兵。
一年之期已近,蔺追云在让泰宁卫出征前,特意把消息告诉易丛洲,易丛洲听闻后不敢相信。
暗中找人问泰宁卫士兵,没人说一句话,三缄其口。
蔺追云大为满意,重赏谋士。
一时得势,必有另一时失势。
骁勇善战的泰宁卫派出去没多久,探子便传来消息,泰宁卫损失惨重,只存活下一千多人,被敌军三千人围困。
易丛洲二话不说,率领剩下二卫前去支援。
暗探将他的行踪尽数报回给蔺追云。
谋士道:“太晚了,泰宁卫这一次,怕是要全部葬身呼栏台。”
“不会吧?”蔺追云先是不相信,之后无所谓地将身边的美人搂入怀里,“死便死了,泰宁卫名声在外,实际上不过如此,自己没有本事死了,也怪不得别人。”
“本将军要参易丛洲一本,什么戍边三卫,不过是他吹出来的名声,如此不堪一击,他有欺君之罪!”
黑白颠倒,视人命如草芥。
原来阴谋的最终目的在这,就是要给易丛洲泼脏水,让他背上一生的污点。
他亲自练出来的士兵,他的兄弟,成了别人伤他的一把刀。
该死,该死的是狗官蔺追云,而不是泰宁卫深受荼毒的士兵!
易丛洲全速赶路,对身边的岳黎道:“一千人受三千人围堵,以他们的实力,不但能冲出重围,还能反杀。”
岳黎摇摇头,“泰宁卫怎会听从蔺追云命令,还不回复我们的询问,难道他们被蔺追云收买,已全部背叛了吗?”
种种猜测都做不得数,到了呼栏台,他们只见到一地死尸。
陌影不用听暗探的禀报,都能想象那副画面。
身体被腐蚀了一年,曾经的骁勇已在一顿顿毒药中消耗殆尽。精气神没了,拧成一股绳的热血也没有了,拖着残躯,如何能打胜仗?
暗探一句“易丛洲亲眼见证泰宁卫全军覆没,只救下唯一头领,头领却在他面前自绝而亡”,让陌影心在流血,不敢设想见到满地尸体的易丛洲该会是怎样的绝望。
背负了这么多弟兄的血海深仇,他还要和蔺追云虚与委蛇,处处被仇敌掣肘。
有仇不能报,有奸不能治,才养成了易丛洲不爱笑的性格吗?
太沉重了,泰宁卫士兵那一双双眼睛,沉重得让人无法呼吸。
陌影一刻也等不了,夜幕一降临,收到易丛洲停下扎营的消息后,尾随着来到营地之后。
让魅影给易丛洲传去纸条,约他在土坡后见面。
易丛洲来得很快。
塞外夜晚的寒风冰冷入骨,陌影却浑然不觉,脸庞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