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一点一点被抹去,直至消失。
“咚咚”,明明是自己的卧室,汤秉文还是敲了两下门:“我已经把东西安装好了,现在下楼去搬别的。”
“哦。”庄斐匆匆放下照片,快步上前。
开门时汤秉文仍然站在门口,二人无可避免地目光相交。
庄斐不知道自己是个什么表情,大抵不会很好看,因为她发现汤秉文匆匆别开了脸,神色很不自然。
而此刻庄斐不想在意他的情绪,她目不斜视地走向客厅,同森林一起分享了沙发。
茶几上摆了一杯尚且温热的水,庄斐的目光刚刚落在上面,汤秉文开了口:“新杯子,没用过。”
还是继续新着,留给下一个客人吧。庄斐别开眼,并没有饮用的打算。
汤秉文下楼搬东西的时候,庄斐便有一搭没一搭地挠着森林,顺带环视着整个屋子。
她忽然觉得,这种小而温馨的房子似乎也挺不赖,总比回家对着空荡荡的一大片要好——
只是想来,汤秉文也住在那里的时候,房子再大也依然觉得温馨啊。
现在好了,整个家只剩她一个活物,还不如迟点儿独立,继续留在妈妈身边做妈宝。
似乎有段时间没联系父母了,庄斐鼻子一酸,干脆当下去了一通电话。
“喂,妈妈。”
电话接通时,汤秉文刚好搬着东西回来。听见声音,他脚步一顿,默默放慢了步伐,轻手轻脚的模样和森林有得一拼。
庄斐没忍住一笑,听着电话里母亲的关心:“咋了秋秋,出什么事儿了?”
“没事儿呀,人家就是想你了嘛,没事不能打给你吗。”庄斐习惯性地和母亲撒起娇来。
“能!只要你想,什么时候都能打给妈妈。”
能被她以“想你”的名义随时随地骚扰的,除了汤秉文便是母亲了。
“那妈妈,我明天回家看你们好不好?”
上次回家好像已经是中秋节的时候了,明明在一个城市,却总是疏于往来。大抵是和恋人太甜蜜,和朋友太自在,逐渐以代沟为借口,不再习惯同父母相处,以为偶尔的电话短信,便能传递所有情谊。
“那个,秋秋啊……要不过几天?”母亲的声音一时有些迟疑。
“怎么了,你们明天有什么事吗?”
那头沉默了几秒,干笑了几声道:“我和你爸在大溪地度假呢,放心,我们一定尽早回来!”
“什么?!”庄斐忍不住一阵哼唧,“你们怎么不告诉我啊,我好久之前就想去大溪地了。”
“那不是前几次喊你一块儿出国玩,你都说没空嘛。”母亲也很是无奈。
庄斐看了眼汤秉文整理东西的背影,和他在一起时总觉得一切都很满足,好像不知不觉间错过了很多类似的机会。
“那,你们下次出国玩,一定要带上我。”庄斐委屈巴巴道。
“没问题……欸我跟囡囡打电话呢,催什么呀。”那头似乎是传来了父亲的声音。
“算啦算啦,你们好好享受,等回国了告诉我,我回家看你们。”庄斐决定还是不再打扰这对夫妇的愉快度假。
电话挂断时,汤秉文刚好将东西尽数码进了柜子里,他回过身,一时有些拘谨地看着庄斐。
庄斐大大方方地盯着他看,直把他看得越来越窘迫,轻轻笑了:“你是有话要讲吗?”
汤秉文犹疑了少顷,摇摇头:“没有。”
三棍子打不出个屁的家伙,庄斐懒得同他多说什么:“你东西搬完了吗?”
“还差最后一趟。”
庄斐摆摆手:“那快去吧。”
汤秉文的脚步声消失在楼道里时,庄斐轻轻吸了吸陡然变酸的鼻子。
其实她想说,不出国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在别人待腻了的地方闲逛,也不定比和汤秉文窝在家里开心。
恋爱时她做的一切妥协都是自愿的,她从没想感动任何人,也没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