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流。”

她打开了放在了一边的《炼器败笔》。

这股霸道，震慑了何无的心灵。

她就枯坐在书桌前，闭着眼睛，坐了很久很久。

“轰隆！”

一切透着不详，不详中，又带着令人心惊肉跳的动静。

“逆转符，逆之，改头换面。转之，改天换命。”

不同于原本用黄纸和黑墨画符时那蕴含在符文里的念力，此符文上的念力，居然不在符文之内，而是从符篆里……漂浮了出来。

若是上天的命运是一支笔，她一定是那上天最满意的，纯白的宣纸。

在这一刻，何无仿佛才拨开一直遮在头顶的那层浓雾，明白了这个世界……修炼的意义。

如同师父所言，人的童蒙状态最珍贵。

何无盯着那复杂的符号，并没有着急描绘。

好像是没有的。

话语间，少年的声音里，沾染了一丝霸道。

鲜红的朱砂飞快浸入银蚕丝。

她是如此，很多时候，她并无自己的想法，命运给她什么，她都全盘接受，慢慢拒绝，然后在适当的时刻，做出适当的反击，她的嗜血、冰冷、薄凉，是本性，后来体恤苍生，是名至实归，到了那样的位置，便自然生出仁慈。

指尖触及那青气，其间的杀意瞬间顺着何无的指尖，蔓延到她的四肢，她整个人如坠冰窟，只是这杀气本就是她自己的念，所以并不会伤及她。

这笑容扩大，少年低低地笑出了声。

“小则化晴为雨，大则化危为安。”

只是福禄福也好，寿喜符也好，还是趋福避煞符也好，都不过是运用念力去祝福，去改变因果，在某种程度上，这是在承认人既有的命的基础上，去写的符，所以运气耗损到他人身上，人自然就倒霉，这命是天在管控，好运和坏运冥冥之中都有定数。

一个极其复杂的符篆呈现在何无面前。

烛光摇曳，少年漆黑的眼底闪烁着奇异之芒。

这些天何无更多地在练习武叙随给她的符篆样式，那些符篆大多与运气有关，而这本炼器败笔何无却没有再往后练。

她的生命中从未有过逆转，永远都是顺从，或者被迫顺从，或者短暂地崛起，然后又被打趴下。

少年垂下眸子，唇角上翘，又悄悄压了下去。

看到这行字的一瞬，何无只感觉脑袋被狠狠地敲击了一下，醍醐灌顶。

瞬间便干掉了。

雷声炸醒了无数睡梦中的人。

“逆之，转之。”

自有意识，一直到现在。

这股霸道，对何无来说是陌生的。

只是何无的目标并不止于封锁符。

命运落下一笔，她的身上便烙下一道痕迹。

她如同飘飞的雨，如同大河里的水滴。

贵的东西有贵的道理。

南华经也有言：得鱼忘筌，得意忘形。

那从封锁符上浮现出来的青气在何无的周身流转，对何无表现出了强烈的亲近。

他不像是功能性的符篆，更像是……武叙随的那种，以命运为中心的符篆。

“用于人间，换生死，变古今。”

一遍一遍，反复地看着。

何无看得心惊肉跳。

“师父说得对。”

逆和转么？

“神比形重要。”

她翻开了聚灵符的下一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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