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师撑着木棍摸索着离开。

而云鸾看着脸上蒙着红绸的他，绝世的容颜再不见笑容。

有时候，喜欢一个人可能就是一眼的功夫。

而云鸾喜欢医师，可能是在她领悟《入世论》后，看到染尘也不失温润的医师，下意识露出笑容时吧。

“原来若是真的喜欢上你，会让我如此难过。”

此前察觉巫女对医师的不同，她没有半分难过，此刻动了心，方知自己傻。

“你说喜欢我，可这份喜欢，我却不是很想要。”

云鸾不想哭，但她清澈的眼睛却控制不住的发酸。

“若是真的喜欢一个人，你怎么舍得让她背负心上人受伤甚至是失去心上人的痛苦？你怎会一边要我喜欢你，一边又不把自己的命当回事？不愿意我陪你，不让我帮你。这份喜欢，又算什么呢？我理解的喜欢，不是这样的。”

云鸾想，她真是不应该喜欢他的。

“你对我言喜欢，是因为她不喜欢你吗？我何时成了退而求其次？”

云鸾觉得难过，可她不想让他知道自己难过。

总有些不值得。

何况，她也不是要他愧疚。

“罢了，你帮过我，那我再帮你一次，断了你我之间的这份因果。”

云鸾挥手招来鸟雀，以灵力相赠，让它引医师回他们相遇的地方。

而她，则去找了见到光明的巫女。

一袭黑色巫女服的巫女在看见云鸾时，还以为自己是看见了族里信奉的神明。

原来，这世间真的有神明。

“你是神？”

“或许。”

云鸾没有直接回答巫女。

“我有一件事想要你帮忙，你答应，我可以给你比继承的巫女血继力量更强的力量。”

“好。”

巫女听着云鸾泠泠如泉水的声音，其实也生不出拒绝。

她想，若她侍奉的神是她，那她愿意把一生都献给神。

“他若悄悄回来守着你，你别赶他走。”

巫女猜到云鸾口中的他是谁，淡漠的心莫名起了嫉妒。

若有下一世，我想提前遇到你。

至少比他早。

……

“云鸾？”

医师闻到熟悉的浅浅清香。

“我答应过你的事，我做到了，现在我要你答应我一件事。”

云鸾看着医师，庆幸他此刻看不见自己因他而生出的纠结情绪。

她终归是有些怨他。

怨他让自己动心后失望。

“好。”

医师虽然不知云鸾想做什么，但云鸾想要的他都会尽力去做。

“我要你去守着喜欢的人。可以陪着她，你应是开心的吧。”

“当然。”

医师嘴角上扬，温润的样子一如初见。

他喜欢她，即使知道她现在还不喜欢自己，他也会一直陪着她。

“那就好。”

云鸾说着，施用同样的禁术把眼睛换给了医师。

她很聪慧，所以只看一遍就知道禁术怎么施展。

恢复光明的医师顾不上惊喜，他焦急的想要查看云鸾的情况。

身为施展过此禁术的人，他怎会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但他仓惶伸出手，却又不敢触碰云鸾。

他害怕碰碎琉璃般的云鸾。

“你疼不疼？很疼吧！你怎么这么傻！我……”

不等医师把话说完，自觉断了因果的云鸾，取出药散弄晕医师。

她已经不想再听见他的声音。

眼前一黑意识陷入黑暗的医师，昏迷前脸上都是对云鸾的担心。

可惜，云鸾已经看不见了。

云鸾把晕过去的医师送回他的屋子。

关上门时她想，她和他之间，应该不会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