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海中一会是村子里受苦的女孩子们,一会是萧予圣与两个不同女子的暧昧关系,过了很久才有了睡意。
身边的高顾笙睡得倒是没心没肺,单手抱着自己的小号猴子玩偶,仰面朝天,睡得香甜。
高誓看着睡得像只呼噜噜的小猪似的儿子,眉眼紧皱的眉头微松,给他盖了盖被子,摸摸他的脑袋,便睡下了。
高誓没想到,时隔一个月,他竟然又入梦了。
他已经有段时间没有做过预知梦了,不知道是因为剧情偏移地太厉害,还是因为离渣攻们出场的时间还早。
这次在梦中,他看见的是像一个被摔坏了的玩偶似的高顾笙。
他坐在家里的饭桌前,什么都不做,只是呆呆地坐着。
他被丢出了归家,还被拿走了一个肾和一片眼角膜。
他的一只眼睛灰蒙蒙的,像是蒙着一层白色的雾气,身体还未完全恢复好,伤口依旧在一阵阵地发疼,疼痛让他脸色苍白。
闭上眼睛,好像还能感受到窗前的阳光,那带着秋日清爽的风,将郁金香的香气送到他身边。他红着脸被归焰抱在膝上,听他细细的读一首法语情诗,语调缠绵缱绻。
他们拥吻在夏日的黄昏,落日在天空烧成一片金红,归焰看向他的眼睛,仿若流淌着融化的黄金。
【阿月,我爱你。】
他一遍又一遍喃喃着爱语,仿若向神明祈祷的信徒,他们在深夜的星辉□□同攀上顶峰,归焰滚烫的吻落在他的眼尾,垂下的眸子是那样虔诚。
可是画面倒转,天旋地转,他从来都不知道,原来归焰的声音如此冷情。
【抱歉了,酩月需要你的肾和眼角膜,你最乖了,对不对?】
【你真的觉得,我会喜欢一条路边捡来的流浪狗吗?】
【滚!你真有心机,在我面前能藏这么久,本来想让你养到康复后给你一笔钱的,现在看来,你还是死在垃圾桶边最好。】
【让我看到你再接近酩月……你不会想知道后果的。】
他被保镖抓着往外丢出去,这时候他已经没了一只眼睛,看得东西都蒙上一层灰色,他挣扎着想说他没有做,可却被捂着嘴往后拖去,站在归焰身后的白酩月看着单薄又脆弱,望向他的目光,复杂地让他看不清。
他甚至想笑。
他想让白酩月睁开眼看看,自己何德何能被他忌惮,不惜出手诬陷。
归焰是多么爱白酩月啊,相处半年时间,分明白酩月未曾出现,却处处都在。
那郁金香是白酩月最喜欢的花朵,那诗集的译者名为明月,那白衣是白酩月最喜欢穿的颜色,就连为他起的爱称,也是“阿月”。
阿月阿月,在叫他的时候,归焰想的到底是谁呢?
漆黑的回忆将他包裹,如同一脚踏入黏腻腥臭的泥沼,负面情绪引动了暗处伺机而动的眼睛。
阴冷的气息顺着手臂攀爬,高顾笙猛地一抖,从回忆中惊醒。
不知何时,天边已经完全暗了下去,乌云将太阳完全遮掩,分明是盛夏,却有穿透骨髓的阴冷。
高顾笙起身,不顾腰间的疼痛,匆匆忙忙向外走去,他知道,他又被这些东西缠上了。
在还不知道厉陌尘和归焰真实面目的时候,这些鬼东西曾消失过一段时间,但随着两人的真面目暴露,它们又回来了。
高顾笙几乎要以为,自己精神出了问题,得了类似抑郁症的病症,可是他没有钱,曾经被心理医生控制的经历,更让他对这个职业生出了一种本能的恐惧。
到人群中就会好一些了。
高顾笙步履匆匆地向外走去,电话铃声响起,他像受惊的兔子,猛地一抖,这才小心翼翼地拿出手机。
看到联系人的时候,高顾笙紧绷的脊背稍稍放松,“喂?阿桦。”
墨桦与他在福利院便已经认识,他们曾一起从人贩子手中逃出,也曾一起分食同一块饼干,他是高顾笙这一辈子的挚友。
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