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才来欺负我的女儿么?”
“来啊,”
荣王妃轻抬下颌,“请贵妃娘娘滚出纯灵宫。”
胡贵妃怒视着那明明已经四十多岁,却还似三十岁一般,脸上无一丝皱痕,好似永远那般孤高明艳的女子。
心中的妒火烧得厉害,可眼下,她却只能生生咽下此番屈辱,唤来宫娥,怒气冲冲地出去。
“这便走了?”
丰兰瞧了一眼殿门。
“她脸上的红肿明显,正是她告状的好时机。”
荣王妃看也懒得看,只待内殿里那方才制住商绒的几人小心翼翼地走来,她美目一抬:“站住。”
“荣王妃……奴婢,奴婢都是奉了贵妃旨意……”
商绒恍若未闻,并不说话。
荣王妃凝视她片刻,才道:“明月,你在这里十四年,你皇伯父待你极好,难道这里还不算是你的家吗?”
荣王妃脊背直挺,仿佛仪态从来如此优雅,没失过半分体面,“你父王亦有你父王的苦处,你不要怪他,也不要怪我,我们送你入宫,是为了让你活着,尊贵地活着。”
“她因我而死,她的骨肉至亲也因我而死……”商绒满脸是泪,轻轻摇头,“可您却对我说,与我无干。”
刀刃轻擦着刀鞘的声音清晰。
“而不是像现在这般柔弱可欺,你的尊严,你的荣耀都要靠你自己去保护,我只盼你再长大些,别再如此软弱。”
“今日过来做什么?”
他手中握着一卷书,听见动静也没抬眼。
“王妃恕罪!奴婢知错!”
“我可以回家吗?”
那嬷嬷立即带着几人跪下,浑身抖如筛糠。
“让她快去纯灵宫!”
那道纱帘轻轻放下来,荣王妃被丰兰扶着才要踏出殿门,却听帘内传来那女孩儿嘶哑的,干涩的声音:
荣王妃轻应一声。
殿中霎时寂静下来,荣王妃到此时方才抬眼去看那榻上的女儿,她几乎是呆呆地坐在榻上,抱着自己的双膝,浑身仍在细微地颤抖。
“她要我向你问安。”
“可我这口气还没出完,”
商绒一双红肿的眼不悲也不喜,“究竟是谁的女儿?是父王的?还是皇伯父?”
丰兰低声称是,随即带着所有的宫娥与王府女婢出去。
殿外的天色逐渐暗淡,荣王妃望见她苍白消瘦的一张脸,语气更缓和几分:“明月,出宫的时辰到了,你好好休息,明日我再来看你。”
不知过了多久,夜色笼罩而来,殿外灯如繁星,映照于窗纱之上,夏夜的风也悄无声息地潜入,牵动起那道素纱帘微晃。
荣王妃冷笑着,唤了人来,道,“将她们捆了,趁着贵妃去告状的功夫,也将她们给我带到圣上眼前去。”
“他好吗?”
“我,”
“十四年,我好像没有父王一样,我甚至记不得他的模样,”商绒的手指紧紧地揪住裙袂,“为什么这一次,依然只有您来看我?”
“明月,”
忽的,
“明月……”荣王妃轻皱起眉。
丰兰捂着脸,吓得不轻。
丰兰满头冷汗,立即跪下。
“不可胡言。”
荣王妃睨着她:“怎么?是真当我不知道你去蜀青,是为了见你那亲弟?”
荣王妃对身边人道。
“我亲眼见的!那是人命!她在我眼前从活人变成了死尸!为何你们一个个的总是与我说那不算什么……”
自荣王妃离开后,荣王手中书卷再未翻动一页。
“你……”荣王妃一怔,不知她为何忽然这样问,只是她才要开口,却被打断。
商绒望着母亲的脸,她一点也不温柔,也从来没有将她抱在怀里安抚过,她永远是这般冷静孤清的模样。
也不知是压抑了多少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