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了,先是作揖求饶,然后耍赖求原谅。
她叽叽喳喳缠着对面聊了好多,快挂断电话时,听到一声轻轻的叹息,才意识到事情不太对劲。
姑姑说自己工作调动,去别的省了。那个小地方,池娆连名字都没听说过。姑姑被降职了。
她问姑姑你没事吧。对面反而劝她,没关系,只是正常工作调动,生活一切都好。
她傻傻地,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或者做些什么。
挂断电话后。
她躺在书房沙发上,侧着身子,低头就能看到祝淮书的书桌。虽然他不在,看着他常用的东西好像也行。
初春的辜负,落雪时的等待,下雨天的思念,好像一切都是那么地不可抗拒。
她把手放在腰侧,学他有时会做的动作,轻轻拍自己入睡。
睡一觉,就会雨过天晴吧
紫藤花长廊底下,矮个子小女孩抱着水晶球去找长裙女孩。
水晶球碎了,玻璃片迸溅,撒了一地。
长裙女孩一瘸一拐,小腿上的伤口血流如注。
“哎呀,怎么弄成这样。”妈妈慌慌张张跑过来,把她带走。
矮个子女孩呆呆蹲在原地,想要收拾狼藉。手心湿湿的,她吓了一跳。怎么流血了
手心好疼吗,脚踝也痛,玻璃渣划破皮肤,嵌进血肉里。
池娆几乎是被梦里的伤口痛醒的,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掌,还好,脚踝也没事,连伤疤都没留下。
可她转身就进了教室。
“哎,你就是池娆?”
一个吊儿郎当,校服外套敞开搭肩上的男生上下打量她,眼里流露不屑。
“妈的。被骗了。不是说你是池姝她妹吗。怎么人家直接保送清大,你连前百都进不去。长得也不怎么样。”
平时不是很熟的女同学跟她搭话聊天,忽然话锋一转:“哎,你跟池姝是同父同母的亲姐妹吗?”
不认识的男生放学堵住她:“能帮我给你姐递个条子吗?”
青春期偷偷暗恋过的男生忽然红着脸找她,她紧张得说不出话。那男生问:“我想请你姐吃饭行不行?”
朋友安慰她:“别难过啦。姝姐只是少数,咱们大部分人都是普通人啊。”
没有什么色彩的青春期,像深不见底的洞穴,一路黯淡微弱,不是什么辽阔的地方,但因为人迹罕至,也很寂寞。
池娆告诉自己只是梦,只是梦而已。青春期早就过去了。她已经长大了。
拼命从梦里挣扎出来,她起床,走到大街上,天气骤变,下起大雨,把她浇了个透湿,头发紧紧贴着头皮。
她狼狈地躲到咖啡馆屋檐下,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
她几乎要把这个背影当成救世主一样的存在了。
光芒,温暖,平和,坚定。
祝教授!祝淮书!
她在心底呐喊着,可是怎么都叫不出声。
她拍打窗户,被淹没在瓢泼大雨里。祝淮书对面坐了个看不清面容的女人,似乎在跟他说笑。
池娆急得想立马冲进去,来回奔波着,想要找一个入口,可是走到左边尽头,找不到,跑到右边尽头,也没有。
“祝教授。”她用尽全力,唰地睁开眼睛。
有人立即把她揽进怀里,轻轻拍打她的后背。
“我在。我在这里。”
“我做梦了,做了好几个梦。每次都醒了,但是还在梦里。”池娆呜呜咽咽,说着说着觉得不对劲,把男人推开,谨慎地问:“你是真的吧?”
祝淮书哭笑不得。
“你醒了。真的醒了。我刚回来就看你一直皱眉,睡得不是很安稳,可能是压到手了。怎么不回卧室睡?”
“我想等你回家。你怎么才回来。”池娆丧气地驼着背,像在村口等大人回家的小孩。
祝淮书坐在一侧,稍微拧着身子,“我出去办了点事。耽误了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