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万年来所有所有底线的女子。
那目光不是在看一个婴儿,反而更像是透过这个孩子,警告地注视着他的未来,是在看着那个在升入金丹期后、便会拥有人生所有记忆的虞承衍,那个会忆起曾经父亲想要杀了自己的孩子。
谢剑白少有因为吃惊而慢了半拍,他还没来得及收剑,手里的祈月剑却嗡鸣一声,硬生生停在了虞承衍喉结的边缘,无论青年如何用力,都再没有动一分。
他手一用力,竟然攥着祈月剑向着自己的咽喉刺去!
“凌霄凌霄,你在做什么?今天没有和你一起吃晚饭,我都想你了。你有没有想我呀?”
为什么要讨厌得恨不能杀了他,他到底做错了什么?
他身上裹挟的心魔之力,碰上男人以杀戮道淬炼过的冰冷法力,就像是小巫见大巫,顿时挣扎着不断强行褪去,疼得虞承衍额头青筋横起。
可就以虞承衍刚才在他面前的表现,谢剑白若真想杀他,恐怕这青年挡不过三招。连现在被敌人用法力完全压制的状态,竟然都没有引起他的警惕心。
“本尊从不后悔。”
虞承衍闷哼一声,他如今金丹期,谢剑白就算封了法力修为也比他高,让他无法反抗。
等等,不对——单纯的入魔不会有如此醇正强劲的力量,难道……
谢剑白阻挡了一会便失去了耐心,虞承衍又一拳头挥过来的时候,他干净利落地扣住他的手腕,将虞承衍的双手摁在后腰,再以法力将他遏制在地。
谢剑白缓步靠近草地上的虞承衍,就在这时,玉牌清脆的提示音响起,是一声软软嫩嫩的小猫叫声。
同样冷淡的语调,几乎相同的内容,骤然将虞承衍推回三千余年前。
虞承衍抬起头,看着一脸惊愕的谢剑白,他冷笑道,“那你为何不真的杀了我,这样我们都解脱了,也省得你要耐着性子装三千年的父亲关心我!”
可是为什么呢?
谢剑白的头顿时更疼了。
那一年他刚刚出生,还是个在襁褓里的小宝宝,甚至还没学会翻身。他从睡梦中醒来,躺在柔软的摇篮里,看着房梁在眼前一晃一晃,看得出神。
短暂的沉默,男人冷清的声音响起,“惟惟,这是个错误,他不该出生。现在纠正这一切还来得及。”
那已经完全打破了谢剑白的立身根本,他根本不可能会爱上一个女子,不可能与她生孩子,更不可能为了她而讨厌自己的孩子。
他冷声道,“凌霄,我不是你父亲,你认错人了。”
他后半句话没有说出来,而是淹没在挨打的声音里。虞惟好像拿了书或者枕头之类的东西打人,声音听起来十分厚实。
世界上怎么会有这样坏的爹,以前就够坏了,结果现在比以前还要坏。
清冷的月光落在谢剑白的身上,映照得那张俊美的面容愈发如神佛雕像般不近人情的冰冷。
谢剑白目光冰冷地与摇篮里的孩子对视。
虞承衍十二岁便金丹期了,在那一天起,有些他过去不解的事情似乎恍然大悟,却又将他推向更黑暗的深渊。
他的手指越来越用力,鲜血不断从他的指缝之间落下,在祈月剑莹白的剑身流动。
“或者、将他送走也行。”在混乱里,谢剑白艰难地开口。这让他的声音终于不总是那样冷冰冰,而多了些人气。
虞承衍站在原地,风在他的脑海里呼啸,他静静地看着面前的人,他的心脏一下一下地跳动,跳得他生疼。
虞承衍抬起头,向着谢剑白迈了一步,眼底红光更盛,在月光下散发着血色。
虞承衍注视着用剑抵着他咽喉的男人。
谢剑白很轻易便能阻挡他的进攻,虞承衍也不在乎,他双眸泛红,已经分不清是心魔血光还是眼泪,他咬着牙,倔强地挥着拳头。
“你其实很恨我吧,从出生时你便讨厌我,后来娘死了,我还活着。”虞承衍轻轻地说,“你恨我,因为我的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