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当真能留在人世间么?”
程锦轻声道:“且看他的命吧。”
程锦说罢,对珍珠说:“我们来找块布,咱们把他给挡一挡。别晚上起夜,看着他躺在屋里,再吓倒了。万一救不活,多少也能挡挡晦气。”
程锦说的不过是借口,只因她不想让别人看出“女孩”的衣服料子,再添个心存猜疑的,惹出旁得一些麻烦,才想弄个帘子挡一挡“女孩”。
程锦已经思量过了,待“女孩”醒过来,就装做什么什么都没看出来。是揭露身份,还是继续隐瞒身份,都由着这“女孩”自己去。他想要揭露自己的身份,她就随着众人一道受惊吓。他想要隐瞒身份,她就帮着遮一遮。
若是有恩来报,程锦就领着珍珠、关嫣等人一道领赏。若是有难来寻,那程锦就拼力争一争,尽量将住在西厢房的顾珏拖下水,让定国侯府先去替她受着罢了。
程锦与珍珠挑了灰布将“女孩”躺着的板床围好后,程锦又看了一回“女孩”,才坐下来将手里的银子拢了拢。
程锦皱眉看着零星的散碎银子和几把铜钱,不由得长叹一声,问珍珠:“我的衣服全都当了?就只这么多么?如今这些连几天的饭钱都凑不齐,更别说给那小丫头往后的药钱呢。”
珍珠摇头道:“我哪里能把姑娘的衣服都给当了?那姑娘有什么换洗的衣服穿?我给姑娘留了三套衣服,余下的将我的衣服当了一些,只是我们也没什么皮裘之类的好衣服,只勉强凑下了银子,并没有几个钱。不过姑娘你不要发愁,我如今手里还存着些银子呢,我都拿给姑娘使。”
随后,珍珠竟然学着程锦往日里说话的口气说道:“唉,如今这事情一赶到一处,也没法子。将银子都拢一拢,先把这些天将就过去再说。等过几天,老爷发了俸禄,就松快些了。”
珍珠说罢,就转身去翻找银子去了。
程锦因要用珍珠的银子,脸红了好一阵,才小声道:“如今倒是还要你来救济我了,等周转过来了,就还给你。”
珍珠嘿嘿一笑,将银子大方往程锦怀里一推:“姑娘羞我呢,我的命都是姑娘救济来的呢,说什么还不还的?这些年姑娘手里也没断过银子,往后依姑娘的性子,怕是也难再有这个时候。我难得有个尽心的时候,姑娘就让让我吧。”
程锦上下打量了珍珠一眼,笑道:“没想到我家小珍珠当真能担得起事了,说得话也好听。在外面对别人,也要这么说。施恩帮人的时候,就该这么样,要越发说软和话,才能让人当真领下情。”
珍珠顺势求道:“那姑娘看我这样好,往后就带着我去田里吧。我实在学不得字,还不如在田里说说笑笑的有意思呢。”
程锦笑道:“田里也要去,字也要学。不要以为如今你做了我的债主,就能省了这些。不识得字,往后若是有人在文书契书上哄你,你都看不出来,莫名不知吃了多少亏去呢。”
珍珠歪在程锦身边:“我已使了这些银子贿赂,竟还不成的么?”
程锦把珍珠手里的银子拿过来,绝情道:“再多也是不行的。”
一晚上过去,程锦也没怎么睡。偶尔眯了一会儿,也是醒了就立即去看“女孩”。
到了早上,程锦再去给“女孩”把脉的时候,就见“女孩”竟睁开了眼睛。但他虽然睁了眼睛,目光却还是散的,似找到落处,随后就又合上了眼睛。
程锦摸了摸“女孩”的脉搏,不由得惊叹:“竟当能活了。”
随后程锦便不得不再仔细去想往后该如何安排这个“女孩”,他终究不是真的“女孩”,自然不好跟她们住一个屋子。如今只有后院还留了个地方,还能砌出个小屋子来,倒是能给这个“女孩”住。
只是……
竟又是要花银子的。
“阿弥陀佛!”程锦双手合十,默念道。
往后她再遇到了事,就只管多念几声佛号,去求这些人来生托一户好人家也就罢了,再也不能出银子救什么人了。善心当真太贵了,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