缠人的功夫一点都没变。

平时不醉酒的时候，整个人就像是被蒙上了一层灰一般，不言也不语。

只有这样的简星灿好像才是真正的东方越之。

更或者说，其实一直都是他，从来都没有变过，只不过没有醉酒的时候，这个孩子被简星灿关起来了而已。

沈临竭为了安抚他，揉了揉他的脑袋说：“听话，乖一点，师兄就在隔壁，你已经长大了要自己睡知道吗？”

简星灿的动作顿住了，没说话。

沈临竭有些疑惑，见他许久没动，终于还是开口唤了一声：“灿灿。”

再抬头的人，眼眶都是红的。

“那，那是不是我不听话的话，师兄就会走了。”简星灿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不好的，被抛下的回忆一般，他的手不再那么紧紧的攥着沈临竭，反而是触电般的收了回去，他坐在床畔，声音带着哽咽：“我会听话的，师兄不要丢下我。”

……

宁静的室内，沈临竭的内心却在顷刻间泛起波涛般汹涌的浪。

澎湃的怒意和心痛让他在看到这样的简星灿无法再保持足够的冷静。

简星灿坐在床畔。

沈临竭主动的握住了他的手，声音低沉：“灿灿。”

简星灿有些小心翼翼的抬头看他。

沈临竭英俊的五官在室内暖黄的灯光下竟是软化的有些温柔，他的声音清冷却认真：“师兄答应你，永远不会丢下你的。”

简星灿说：“真的吗？”

沈临竭点了点头：“你要是真的害怕的话，就一起睡吧。”

刚刚还红着眼眶哭唧唧的少年骤然绽放了笑容，一把搂住沈临竭的脖子：“好耶！师兄快走吧，我们一起睡！”

“……”

沈临竭看着这样欢乐的孩子陷入沉思。

行走江湖多年的沈影帝终于不得不思考，他是不是被一个小醉鬼给忽悠了？

最气的人他还没有证据。

很快的，沈临竭就为允许和简星灿一起睡这件事感到了后悔。

醉酒后的人在床上也并不是十分的老实。

简星灿翻滚来翻滚去，在床上像是一只自由自在的鱼儿进入了池塘，沈临竭忍无可忍，终于不再忍，长臂一伸将人搂进了怀里，声音低沉：“睡觉。”

怀里的人身躯很柔软，还带着股子淡淡的奶香。

光了灯的室内只能听到清浅的呼吸声。

喝醉了酒的人闹腾是闹腾，但是也很好哄，简星灿窝在沈临竭的怀里找了个安心的位置终于慢慢有了困意了，他打了个小哈欠，声音嘟嘟囔囔的说：“师兄，你睡了吗？”

沈临竭：“睡了。”

“好吧。”简星灿也困的摇摇欲坠：“你刚刚答应我的是真的吗？”

沈临竭询问说：“什么？”

简星灿醉酒的脑袋想了又想：“就是……就是……”

他甚至都没能完全想出来是什么就沉沉的睡了过去，屋里只剩下了他浅浅又平稳的呼吸声，月色从不远处的窗户洒落下来，留下一室的寂静。

沈临竭抱着怀里的人，低声开口：“是真的。”

不管是什么。

只要是你想要的，我都会答应。

……

第二日

简星灿睡到了日上三竿，从大床上爬起来后甚至都分不清今夕是何年。

还是被沈临竭揪起来吃的早饭，不知道为什么，吃早饭的时候简星灿总觉得旁边一屋子站着的管家和佣人总看着自己，目光说不上来的怪异，倒也不能说是不善，只是有些……炽热？

简星灿都不敢确定。

他在沈临竭的监督下把最讨厌的蛋黄吃了，又闷头喝了牛奶。

管家来问：“先生，是……中午吃烤鱼吗？”

简星灿疑惑的看管家，一脸天真：“什么烤鱼，师兄我们中午有烤鱼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