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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取出来后,不用包装,直接交给我就行,我自己来。”

这话说得唐突,梁客春没反应过来,下意识问:

“楚相这是要送人么?但朝中没有哪位大人近日生辰。”

朝中那么多人,一年也就十二个月份。梁客春的意思其实是,并没有任何值得楚相放在眼里的人近日生辰,何况楚怀存显然要亲自准备礼物,怕是很少有人担得起这份礼。

楚怀存倒并没有什么避讳,镇静地说:“是季瑛季大人的生辰。”

“季大人?”

梁客春忍不住喃喃道,“确实没人听说过他何日生辰。楚相如何得知……啊,是梁某逾矩了,楚相莫怪。”

楚怀存闻言却并没有什么不满。

他高坐明堂,一袭明亮冰冷的雪衣,透露出凛冽肃穆的味道,此时却因为这句话稍稍柔和了些,仿佛被春风吹开的冰湖:

“无妨,”他轻声说,语调在说起那个名字的事时仿佛有些不同,“以后总会知道的,那时候不会有人不清楚他是谁。我要所有人都记起他,没有人不会为他的生辰而祝贺,包括我在内。”

第155章 永遇乐

暑热的来临不是一个过程, 而是一个结果。仿佛忽然某一天,悬于天穹的太阳前所未有地明亮,在京城也能听见虫与鸟响亮的鸣声,热浪从地面沉沉地滚起, 锋利地从脸颊前擦过。

用衣袖抹一抹脸颊上的汗水, 在外边行走不过一会, 粗布做的衣裳就被汗浸湿。

在这样的天气, 一支为陛下生辰采买的使者队伍仍旧不得不四处奔波,贵重的香料、异域的宝石、新进的茶叶填满了车舱,接连不断地被运进宫中。有时他们会迎面和其他车队相撞,那些车队都簇拥着为首的轿子, 疲惫的马蹄风尘仆仆地踩上了京城的地砖。

这是远道而来回京庆祝陛下生辰的达官显贵。

他们的车马绵延不绝,轿厢中永远不缺冰块, 身上的绸缎干燥地贴着他们娇贵的皮肤。

他们的到来,使得由于酷暑而沉闷的京城稍微多了一丝生机。盘踞在巨大宫城中央的那个老人,近日也格外关注起自己的寿宴来。要使他满意简直是天方夜谭, 所有的细节都让他有所不满。在处理掉那些提出令人沮丧意见的礼官后,陛下最终开始亲手操办寿宴的种种。

皇帝亲自劳神, 宫中的太医如临大敌,唯恐出了什么意外。

越是这样想, 就越会出现问题。陛下昨日去视察御花园的装饰,归来时受了风寒,又开始卧床不起。名贵的补药也用了, 但整日整日就是不见什么好转。宫中的气氛也就尴尬地凝滞住了,一时间不知是继续恭祝福寿绵长,还是小心翼翼地伺候着陛下脆弱的情绪。

好在还有个季瑛。

陛下贪婪疯狂的眼睛一度死死地盯着季瑛,似乎想从面前人的神情中找到一点不存在的端倪。他没有力气, 虽然千般舍不得放弃手中的权柄,但在故意逼得眼前的人毒发了两次,又用蔺家人敲打了一番后,也暂且放心他去接手。

季瑛的威慑力毋庸置疑,虽然私下里人人都骂他不辨黑白朝中走狗,但站在这个阴恻恻的朝中重臣面前,被那双带着恶意的黑漆漆的眼眸盯着,众人不禁噤若寒蝉。

“劳烦诸位了,”他的声音很轻,却令人不能忽视,“陛下的意思是,此后的调度与接待由我负责,其余如陛下的安排和私事,我们做臣下的,没有置喙的权力,一切按照之前的安排来。”

皇帝这回也确实病得巧。

巧到连接待千里迢迢来京的客人都做不到,其中包括他的亲弟弟。平王进京当天,季瑛就以陛下的名义向他发了帖子。但他的名声大概太坏,等到天色已经蒙了半边暮霭,传信的人才战战兢兢地踏上了季府的门槛,颤抖着声音当众禀报道:

“平王……平王进京后径直到相府去拜访,至于大人的帖子,到现在还没个回话。”

这是着急站队,还认准了楚怀存?

季瑛神情淡淡,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