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知杭扯了扯嘴角,认清路后,庆幸道。
只是他平日里多是乘坐马车出行,自己孤身一人大摇大摆走在闹市中的情形甚少,自然而然就引起了不少人的侧面驻足,这阵仗看得陆知杭头皮发麻。
弃了往日的仪态,加快步伐之下总算到了鼎新酒楼。
“公子,你怎地这个时候来了?”陆昭四下瞅了一会,见他不仅是在过了饭点才来,还是徒步走来了,不免诧异道。
陆知杭一脚踏进鼎新酒楼,本欲借辆自行车就走,可在念头刚起时,蓦然想起在符府中的种种旖旎。
若是云祈在还好,他思绪一团乱麻,这会清净下来,回过味来了,顿时觉得摸过的那只手横竖看起来都不对劲。
“我过来办点事,可有闲置的自行车?”陆知杭自顾自地踱步往庖房走去,缓缓道。
这问题无需多问,陆昭心里有数,连忙回道:“自然是有的,公子若是要用,我这就给你牵一辆来。”
“不急。”陆知杭就着眼前的清水浸湿了手掌,用着放在一边的肥皂洗漱了起来。
摊开的掌心中点点干枯的血迹沾染其中,正是在密林中替云祈包扎伤口时留下的,事情繁多一时没清洗过。
陆昭没去问自家公子来庖房作甚,视线在那古怪的洗手姿势上略过,笑道:“公子,这几日鼎新酒楼的生意太红火,一时忙不过来,还想着何时能得空服侍公子。”
“你早已不是我的书童,无须服侍,都是我陆家的人。”陆知杭洗手的动作一顿,由衷道。
“嗯嗯!”陆昭眼睛一亮,连连点头。
将手中的泡沫冲散,血腥味淡去,而那股炙热坚硬的感觉好似仍旧残留,陆知杭又默默洗了一遍,不知洗去的究竟是什么。
“陆昭,要是有朝一日……”陆知杭张了张口,又觉得这么说不妥,换了句话道:“你说,两个男子在一块,可能长久?”
“那不就是断袖?”陆昭歪了歪头,调侃道。
陆知杭低声应了一句,“嗯,也不算是。”
“不算是,又是个什么意思呢?”陆昭显然没弄清楚陆知杭话里话外的意思,自个琢磨了会,恍然大悟道:“我明白了,不过只要情真意切,断袖又如何呢?”
“要是皇亲贵胄呢?”陆知杭淡淡道。
“那不是更正常了,不论前朝还是本朝,有权有势者,不论爱不爱男色,身边多有个娈童跟着,哪怕是往上数几代皇帝都不少佳话。”陆昭说这话时不知是不是想到了自个,羞赧了会又道:“不过,皆是难以长久就是了,身边莺莺燕燕才是常事。”
“明年你也到了议亲的年岁了。”陆知杭擦干净手,若有所思。
“公子,我不想娶亲。”陆昭一听话,脸就垮下来了。
“待你日后遇到心仪的姑娘再谈,我不逼你。”陆知杭轻笑了一声,如实道。
他还没丧心病狂到要强迫一个少年成亲。
只是……他与云祈的缘是该断了,等这伤替对方缝合好,离皇帝摆驾回晏都的日子也不远了。
就是科举一事得重新规划,待云祈伤势好转,陆知杭必然会找个时机和他说清楚,能善了,指不定还当继续科举,不能的话,他说不准就真的得另寻生路了。
从鼎新酒楼到昌昇坊时已经未时,差不多到了申时,再晚些昌昇坊可就关了,届时再想找羊肠线就得明日再来。
这昌昇坊的羊肠线多是用作弦,至于是什么弦他就不得而知了,之所以有所耳闻不过是因为这线乃是用羊肠所制罢了。
“客官,可是要买弦?”候在门口的店小二见到来了人,还是位衣着不凡的公子,骑着近日风头正盛的骑自行车,立马上前谄媚道。
“有没有晾晒好的线?”陆知杭直奔主题道。
昌昇坊中制成的成品并不能用于缝合,反倒是半成品适合些。
“呃……有是有。”小二被他这话说得有些云里雾里,寻常人家都是买做好的,怎么这公子生得翩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