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昨日见云祈身子不适,还颇为贴心地亲自调配去药膏来。
云祈停下步子,深邃的眸子自上而下打量了他一番,见陆知杭坦坦荡荡,心里犹疑不定。
难不成是他自己思想肮脏了?
“公主,这话还未讲完,还得细谈改良记账的事。”陆知杭站在他身侧,淡然一笑。
光有法子还不成,还得让云郸起了心思,下定决心要在户部推广,从而把那些陈年旧账都翻出来,波及两年前的南阳县贪污案。
只是,陆知杭这边刚温声细语地邀人详谈,云祈却垂下了眼帘,脸上微微一热,状若从容地应下:“好。”
好不容易与云祈说完了事,陆知杭才有空把拆到一半的书信打开,他先看的是李睿识寄来的。
由于忙着科举,到了去年的冬月,他就鲜少见客了,到后面更是动身前往京城,因此与李睿识也差不多半年未见。
陆知杭高中状元的事,在报录人敲锣打鼓下传喜到了凤濮城,满城听闻出了个连中三元的文曲星,无不喝彩。
一时之间,就连他两年前刊印的文章都畅销得很,文人墨客争相捧读。
李睿识自诩读书人,又念着他这唯一的好友,自然也第一时间知晓了陆知杭不仅高中状元,还被赐婚给当朝三公主的事。
婚事匆忙,他又来不及动身,就只能先写一封书信过来贺喜,其中内容多是祝福居多,还有一些对他往后生活的忧虑。
这在晏国娶公主,往好处想,夫妻恩爱美满自没什么,还能凭借皇帝女婿这一层身份,官运亨通。
但要是一旦有了隔阂,吵个架都有可能家事变国事,何况公主地位超然,有的是受气的驸马。
李睿识的忧虑不足为奇,但他的情况还要复杂些。
陆知杭对他的关心还是有些许感激的,当下就写了一封书信,直言自己有一远房表弟,近日在江南无依无靠的,托李睿识替他照看一二。
表弟他是没有,但云祈安插进去的线人倒是有一个。
写好回信,云祈面色平静地阅览过一遍,确定无误后才点头:“可,便这样送过去吧。”
“嗯。”陆知杭朝她笑了笑,毫不避讳地打开另一封鼎新船厂送来的信。
要不说这研发新船只是个销金窟,他大半身价都投入进去了,还是在有设计图的前提下,船厂的工匠又自发改良成了适应晏都环境的三桅帆船。
他未中状元时,还报了喜,说是要试航了,没多久又来信说试航不太顺利,又发现了一些小毛病,虽能满足在晏国境内航行,但要想在波涛汹涌的大海中环游,就有诸多不确定因素了。
得嘞,看来是他高兴早了,两年了都没彻底研发成功,虽在陆知杭意料之内,但每次希望落空,还是有些许惆怅的。
他这信件的内容,云祈是一个字也没看,他的余光瞥向司荷,果然见到贴身的婢女欲言又止,看来是有事禀报,又碍于陆知杭在场,不好明说。
“我有事出去一趟,驸马在此稍后片刻。”云祈收回视线,淡淡道。
陆知杭不着痕迹地看向司荷,正好瞧见这二人目光上的交汇,压住心底的揣测,轻笑着颔首:“嗯,快些回来,还有要事与你说。”
“……好。”云祈顿了顿,嘴角掀起一丝淡笑。
主仆二人从屋内离去,仅剩还在奋笔疾书的陆知杭,还是畅想起归宁后,入翰林院当差的职场生涯。
翰林官地位
超凡,皆是入阁拜相的潜力股,前世的陆止就是在张景焕的一把下,仕途坦荡。
他现在是借不了张丞相的势了,但若是皇帝能对云祈心生愧疚,陆知杭说不准还能蹭上一点风。
想完自个的前途,陆知杭又回忆起了司荷临去前的神色,低头沉思了起来。
与此同时,云祈脚下生风似的走到离卧房足有几十米后,确定附近没有多余的人后,才悠然转向婢女。
无需多言,司荷当下就行了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