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几日,就是临时抱佛脚也抱不到什么用处,还不如随遇而安,早些快活才是。
从鼎新酒楼回到住处,陆知杭方才进屋,就见到夜莺上前递了两封书信。
“公子,可要过目?”夜莺知他中了会元,眼角眉梢都是飞扬着的,比之陆知杭这当事人还要喜悦。
“嗯。”陆知杭点过头后,从夜莺手里接过书信,一看署名方知一封是张氏写来的,另一封则是严天和。
他来到晏都后,闲暇时也会写些信件给他娘,张氏亦会在心中提及近况,以及江南产业的情况。
这封信除了日常的一些事情外,还夹杂了船厂的情况,说是造三桅帆船有了不小的进展,困扰许久的难题终于被厂里一位经验老道的船匠攻克,再过些时日就能有一艘达标的帆船可以试航。
陆知杭照例阅览过后就提笔准备回信,想了想,写过一半的纸又揉搓成团,他放下毛笔,低声自语道“等殿试过后,再与娘亲报喜吧。”
做好决定,陆知杭这才拆看严天和写来的信件,这才明白自己两位好友,为何没有前来赴约。
魏琪自知举人都是侥幸考中的,万不敢奢望这贡生的名头,直言还需沉淀几年再说。
这是临到头,退怯了。
魏琪会这样做,陆知杭觉得尚能理解,而严天和之所以不d来,就让他费解了。
当下只能顺着信件继续读下去,这才知道,这倒霉孩子刚要出发,就染了风寒,高烧不退,等身子骨好些了,会试都快结束了,哪里还来得及赶去晏都,只能去信一封,知会陆知杭。
等殿试过后,阮家也要大办宴席庆贺阮阳平成绩喜人,金榜题名乃是人生三大喜事之一,哪里马虎得了。
不出意料的,因为十九岁两元及第之故,殿试还未开始,就有不少人闻声而来,说是要拜访一下今科状元郎。
好在,陆知杭身处阮家府邸,寻常人就是想见上一面都被拦在了外头,以备战殿试为由,拦下了不少人。
这日一早,宋和玉就颇为诧异地见到阮家门口多了不少读书人慕名拜访。
走进院门内,就见到陆知杭正捧着一本鼎新诗集研读,身侧站着一位相貌清秀的侍女。
两边栽种着几颗杏树,娇姿艳态的粉红由浓转淡,一簇簇的从枝头盛放到树梢,朵朵轻盈如玉,紧密地挨在一块,衬得杏花边上坐着的书生俊逸得不似凡俗中人。
“师父,怎地还在读书?”宋和玉走到他面前,见拿着的是本诗集,奇道。
这历年来的殿试,可未曾见过试题上要人赋诗的。
陆知杭见他来了,这才把视线从诗集上移开,转而淡笑道“就是瞧瞧这几日京中盛传的诗作。”
“这几日盛传的,不是今科会元的文章?”宋和玉意有所指,打趣地笑了笑。
因为样貌年纪的缘故,陆知杭这会元的风头,可比往届要响亮多了。
“虽是我写的,却不记得究竟是如何写出来的了。”陆知杭说到这时,笑意微敛,目光落在那放在第一篇的文章,隐隐有几分怅然。
他只看过一眼,就明白了这文章写得乃是他在江南中的见闻,以及那位让他辗转反侧的盛姑娘。
直到看了这篇文章,他才明白原来他心爱的那位姑娘,喜好穿一身红衣,就连记忆都好似豁然开朗般,除了样貌朦胧不清,那在万里碧茵下,红衣策马的场景历历在目。
说来,男主女装时,好像也经常穿着一身红衣。
陆知杭正思念着他的盛姑娘,无端地冒出了这个念头,顿时觉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连连把那张俊美肆意的脸淡忘。
“师父出口就是锦绣文章,记不得也正常。”宋和玉听了没放在心上,转而拿起自己练习好几日的素描画,问,“师父,你瞧我这画可有进步?”
陆知杭当下就侧过脸,仔细观察了会指着几个地方道“比例不对,光影还需得加强。”
“还有这么多处不足,难怪我瞧着哪儿不对劲。”宋和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