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话的分量,日后可以成为陛下的助力。”
李忱呆坐了半响,随后拉起妻子的手入睡,二人静躺在榻上,过了许久才做声。
“陛下身边能多个知心体己之人,也能少上许多烦忧。”苏荷侧过脑袋看着李忱又道,“文墨之事,我不懂,有她们在,也能放心许多。”
李忱伸出手搂住妻子,认真说道:“我与瑾舟只有手足之情。”
对于这个从小一起长大的表妹,李忱从未生过他念,至于崔瑾舟的心思,恐怕只有她自己知道。
但毋庸置疑的是,她对李忱的帮助与关怀,以及那份说不清道不明的情,不会低于苏荷。
女子的心思细腻,总能察觉于微末,于是在第二日,意识到不妥的崔瑾舟,便提出了搬离大内。
但却遭到了苏荷的反对,“好瑾舟,我信任你兄长,也同样信任你。”
“我是先帝之妻,先帝是陛下的亲侄儿,于情于理,我都不宜再居于内廷。”崔瑾舟说道,“上次陛下来说情,是我一时糊涂。”
“怎是糊涂呢。”苏荷拉着崔瑾舟,心中有些慌张,也有些内疚,“你阿兄需要你,我也是,我是个粗人,不懂这六宫之事,你若是走了,我恐真要难过了。”
“要说糊涂,是我糊涂了才对。”苏荷真心挽留道。
二人坐下来说了许多话,最后崔瑾舟聊起了仁宗,“先帝是个重情之人,对于所珍视的人,可以为之以命相博,直到那时,我才明白,阿兄为何要让我嫁给她,可我再也找不到第二个这样的人了,我虽是她的妻子,可她的心不属于我。”
苏荷沉默了许久,的确,直到最后那封诏书出来,她才真正知道李淑的为人。
苏荷看着眼眶湿红的崔瑾舟,于是起身上前搂住,“抱歉。”
崔瑾舟摇了摇头,“阿兄与先帝很像,先帝成为了孤家寡人,所以我不希望,阿兄最终也成为那样的人。”
“仁宗皇帝的悲剧,是因为爱上了不该爱的人。”苏荷说道,“我不会让你阿兄步仁宗皇帝的后尘。”
二人聊了一上午,最终敞开了心扉,对于崔氏从前对李忱的情感究竟如何,苏荷也不想再去追究。
李忱要走的道,远比常人更加艰难,与天下人与世俗博弈,所以更需要有力的帮助。
仁宗皇帝以仁德,美誉天下,群臣与百姓无不怀念,故在商榷庙号时,给出了“仁”这个至高的评价。
崔太后作为仁宗之皇后,仁宗驾崩尚未多久,其说话的影响,在朝中,仍有威慑——
兴元二年,新帝一朝,始春闱,尤为重视,李忱在主考官上的人选犹豫不决。
这些文臣中,老臣大多都是英宗、仁宗朝所留,还有一些则是清除了孝真公主旧党,从进士候补中筛选提拔上来的,以及受孝真公主一党排挤出京,后被李忱召归。
在一日夜晚,仁宗遗留御史台的奏疏中,李忱看到了一篇陈情。
其内容是弹劾孝真大长公主所支持的党羽,除了元渽之外,孝真公主还扶持不少文臣,其中包括宰相,其中以一位姓李的宰相为首,但他并非宗室。
也许是因为文章太过激进,所以并未被仁宗皇帝采纳,但又因为仁宗惜才,故而将这奏疏压下,但上奏之人,许是因性情,没过多久就遭受到了李氏一党的排挤,贬出国门。
第二日,李忱召见了吏部尚书、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崔裕,调看了此人在地方的政绩,于是决定召归,但李忱并不想以皇帝的名义。
“按旧制,地方任上不满三载,尚不符合吏部考绩的要求,若陛下想要将他调回朝中,那么就只能由陛下亲自下诏。”崔裕说道,“吏部若开此例,朝廷便会失信于天下百官,引起不公。”
“陛下想要召归,可以下旨。”崔裕又说道。
“吾与此人曾在天圣年间有过一面之缘。”李忱说道,“那时他还只是个同吾一般年岁的书生,若是吾亲自召归,怕生娇纵之心。”
“此人臣甚为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