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在皇帝的监视之下,除了太子李淑, 其余人皆不敢沾染。
李恪之所以回京,是因李怏用其母性命相要挟,以及李忱也被软禁于宫中。
李恪因为不得老皇帝喜欢, 故而所在封地的兵马只有几千人, 只要朝廷想,随时都可以发兵夺取。
“兄长。”李忱推着轮车来到院中。
自长安失守, 时隔多年,兄弟二人一直没有机会相见。
“你不应该回来的。”李忱又道,“如果你不放心朝廷, 十七郎就在岭南。”
“我回来看到你安然无恙也就放心了。”李恪说道, “他用吴王妃以及我的母亲相要挟, 我曾经…懦弱过一回,可这一次, 我不想再退缩了, 即便知道是死路。”
“我主动上交了兵符,除了不能离开长安, 其他的, 陛下待我都还好。”李恪说道, “或许他知道我没有智勇, 掀不起风浪吧。”
“那兄长今日来找我?”李忱不解。
“我曾经,无比憎恨我的父亲,你还记得吗,上元夜那晚,你阻止了我。”李恪说道,“可他终究还是我们的父亲。”
从吴王的语气里,李忱察觉了什么,“陛下要对太上皇动手吗?”
“不,是三姊姊。”李恪说道,随后从袖口拿出一张小纸条,“这是陈元礼将军让我交给你的。”
“陈将军说孝真公主去了兴庆宫,不知与太上皇说了什么,现在太上皇就像疯了一样,每天都魂不守舍的说着有人要刺杀他。”李恪又道。
李忱打开纸条,随后捏成团丢进了香炉里,“看来,她还是没有忘记当年的那些事。”
“可谁又能忘记仇恨呢,”李忱又叹道,“母亲的死,我始终无法释怀,那武家的灭族之恨,三姊姊又岂能轻易忘却。”
“圣皇当初是靠武氏扶持才坐上那张椅子,可又因武这个姓…”李恪叹了一口气,“三姊姊有此怨,也在情理之中。”
“只怕三姊姊的怨,会牵连到所有人。”李忱担忧的说道,“尤其是兄长,今日孤身登门,太冒险了。”
“京中到处都是察事厅的眼线,陈将军的信让别人转交我实在不放心。”李恪说道,“借着这机会,顺便来看看你,反正陛下也知道我与你的关系。”
“不过,我确实该走了,临走之前,有一件事,我想拜托于十三郎。”李恪看了一眼天色起身道。
“兄长请言。”李忱认真听道。
李恪遂走到李忱身侧,俯下身小声嘀咕了一阵,李忱听后睁大了双眼,“阿兄…”
“陛下的为人,你我心知肚明。”李恪说道,“身为儿子,我没有办法眼睁睁看着母亲身陷囹圄,身为兄长,我也想确认自己的弟弟,是否安全。”
李忱红着眼,“兄长,一切当心。”
当李恪踏出雍王府时,便有察事厅的探子将吴王出入雍王府的时辰详细记下送到了林辅国手中——
——大明宫·紫宸殿——
东宫羽翼渐丰,李怏虽心存忌惮,但他更为担心的是权势日盛的朔方军统帅,以及自己的手足兄弟,雍王李忱。
李怏坐在紫宸殿内殿的地板上,身前是一幅巨大的疆域图,关东如今仍是叛军占领,而朔方则插上了苏字旗,西南之地还有一个不受节制的永王。
而在察事厅的汇报中,永王李愉占据西南后便暗中扩充兵马,图谋不轨。
但所有外患加起来,都远没有朔方军的威胁之大,“眼看着洛阳光复了,各地的叛乱也都平息,可朕的心里却越来越害怕了。”
“如果苏荷带领的朔方军拥立太子,又或者是雍王…”
林辅国候在一旁,趁机进言道:“陛下,太子殿下再如何,也是陛下您的血脉,然而雍王却不同,而今统兵的镇北王是雍王的妻子,天下皇子,无不觊觎大位者,更何况还有这样一位一呼百应的元帅妻子。”
“比起太子殿下,陛下更要提防的是边军,于朝恩所言,或有夸大其词,但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