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聘娇娇 木桃逢新 155081 字 2个月前

是难过,可以哭出来的,孤……孤已让人去找大夫,一定能找到更好的大夫……”

姐弟二人在说话,只有谢原发现,原本离开的建熙帝忽然停了下来,回头看向这边。

他眼中映着岁安和太子二人的身影,目光却像是穿越了很远的年月,看到了遥远的从前。

昔日,他最绝望的时刻,是姐姐走到跟前,牵着他一路向前,从深渊奔向生路。

她从不停下,从不回头,从不示弱。

可她却允许他软弱,害怕,迟疑。

她把所有正常人拥有负面情绪的机会,全留给他,却不给自己一丝一毫松懈的时刻。

终有一日,她再也没法牵着谁往前走。

这一次,换他来替她,牵着她的孩子往前走。

第142章

建熙十八年冬, 靖安长公主薨。

青山挂白,哀钟长鸣,举国同悲。

建熙帝悲痛过度, 旧疾复发。

太子监国, 同时挑起厚葬靖安长公主的重担。

山间斜坡边古木参天,树下磐石静卧。

站在这里, 可见山阶上往来不绝的吊唁之人。

靖安长公主尚在病重时, 已引多方关注,其中又以北山门生为最。

今丧迅传出,前来北山的人只增不减,哪怕他们只能在前山浅饮一杯茶, 说些哀悼之词,也依然如此。

商辞也回到北山。

他和其他师弟一道,帮着李耀招待着专程前来的宾客, 但他始终没有主动在岁安面前露过面。

“郎君。”玉藻走到坡边,看着静静站在古木下的男人。

谢原身上的衣袍已经有些皱了。

自北山发出丧迅以来, 谢原便一直在宫中和北山两处奔忙, 岁安是长公主独女, 入殓前的所有细碎却重要的仪式,全是由她亲手完成,他要照顾岁安起居,提醒她进食休息,自己反而衣不解带,片刻不敢松懈。

“夫人已忙完,您可以过去了。”

谢原看着山下的方向,点了点头,又缓了片刻, 他轻轻吐气,转身往回走。

按照仪式,大殓时才会将遗体放入棺椁,置于灵堂,入棺之前,遗体需要重新清理、更衣、梳妆。

这些,全都是岁安亲手完成。

谢原回来时,靖安长公主已被精心装扮过,就连指甲上都染了新的颜色。

按照民间习俗,入殓之前,除了给遗体梳洗打扮,还要往口中放些东西,以保黄泉路上乃至来世都能衣食无忧,寻常人家会放一口饭,也有放珠宝金银的。

岁安站着看了会儿,确定遗体从头到脚都精致无漏后,她拿起一旁的夜明珠,慢慢伸向母亲的嘴。

人在咽气后,遗体会慢慢僵硬,装扮之前,得用热巾子一边敷一边动作。

岁安前面都做的很好,偏生到了这最后一步,她死活没能将夜明珠置入母亲口中。

咚。

手一滑,珠子忽然落在地上,沉而短促的一声,像断弦与决堤,岁安的动作僵在那里,啪嗒啪嗒掉下两滴眼泪。

珠子滚到了一双黑靴前。

谢原弯腰将珠子捡起来,交给朔月:“去清洗干净。”

朔月早已哭的满眼通红接不上气,可岁安不出声,她也不敢出声,接过珠子转身跑了。

谢原走到岁安身边,握住她的胳膊,轻轻将她往后拉了一下。

岁安身形一晃,通红的眼无措的看向谢原,那双总是浮着浅笑的眼睛,已经许久不见笑容。

她张了张口,好半天才说出一句:“怎么放不进去呀……”

这句话似乎成为了情绪的宣泄口,她崩溃的说:“放不进去,我放不进去……”

谢原将她箍在臂弯中,压抑着情绪安抚:“是因为你太累了,前面你不是做得很好吗?”

岁安摇头:“可是我放不进去……”

就在这时,朔月将清理好的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