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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夫人虽然已经神智有些模糊了,也知道她谋逆的罪名这一旦认下来,整个常家就万劫不复了。

她死抻着不愿点头,但脸上的表情已经告诉所有人答案了。

常熙回不可置信地捂住自己的耳朵,不敢相信自己的长辈居然做出这样大逆不道的事情。

争分夺秒,常意略过这个问题:“你知道井底下有什么吗?”

摇头。

常意眯了眯眼。老夫人和常步箐一样,对那个人来说都是随时可以抛弃的棋子,因此也不可能交付很多信息。

在常家藏了十年,动心忍性,继承了大部分前朝的遗产。

这样的人,日后势必会成为心头大患。

她要做的,就是把这个可能,抹掉。

“最后一个问题。常成雨和沈闵行,是一个人吗?”

老夫人眼睛里淌出一滴泪水。

她点了点头。

——

一场大火,烧死了常家的老夫人、表小姐,以及数十个下人。这本来是一件哀痛的白事,但常府门前无一丝白色,倒塌焦烂的木梁依旧是倒塌的。

没有人敢来悼念这场意外,耳目灵光的家族早已从这场大火里嗅到了不同寻常的气息,开始老实做人起来。

常意盘腿坐在榻上,手里盘弄着一串手链,手链是用银叶子首尾相连打造而成的。

“死人骨头上扒下来的东西,你也不嫌脏。”皇帝坐在椅子上,抬头看了眼常意手里的手链:“老六的东西,我以前经常看他戴在手上。”

常意点点头,请罪道:“我上次进宫匆忙,没来得及说手链的事。”

皇帝摆手:“无事。”

“我也没想到他狗急跳墙,居然想放火把常家一家都烧死。”常意皱眉。

后来大理寺的人去常家的废墟检测,发现每个屋子周围都有油的痕迹。沈闵行是真的打算把这一家都烧死,没有一点留情,他们能活下,还要多亏了她的那个小侍女张辟正好盯着窗外。

“先生,你说井里的那具尸骨,到底是沈闵行还是常成雨。”

常意看着那条手链,难得神色有点迷茫。

“你是怎么想的?”沈闵钰温和地引导她。

“一开始,我以为井底的人是常成雨。”常意淡淡地说道:“但这手链属于沈闵行。”

“相貌可以用易容改变。两种可能,一种是,现在活着的那个人是常成雨——那么倒推一下,就是老夫人和常成雨起意,害了沈闵行,霸占了他的财产和身份。”

“还有一种可能,”常意说道:“现在活着的那个人是沈闵行,那么说明老夫人为了权势,害死了自己的儿子。”

皇帝没有说对,也没有说不对。

他说道:“朕记起来,常成雨做过老六的伴读。”

常意挑起眉。

“别这样看着朕。”皇帝笑道:“朕老了,记性不好。”

“那时候他们俩就长得很像。”

“您记得”常意犹豫道:“他是什么性格吗?”

“很自卑,不爱讲话。”皇帝摸了摸下颚,只想起来这么一点:“他当时陪老六读书,朕很少见他讲话。”

“他在家里不是很受宠吗?”

常意小时候没怎么见过这个三叔,回来后常成雨给他的印象就是一个受宠的老来子,相当擅长交际。

“那朕就不知道了。”

皇帝说道:“你可以有你的判断。”

“不论他是谁。”常意淡淡道。

“死了,便毫无区别。”

——

常家一家人被关在天牢,这地方基本上没有活着出来的人,看押的官员也不怎么用心,一天就给他们一顿饭,还是让他们这么多口人一起抢着吃。

那晚之后,常意让把老夫人尸体抬走,就不再管他们,走的时候甚至没看他们一眼。

他们就这样浑浑噩噩地被关到了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