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怕去年还炽热温暖的眼神,今年就会变得平淡而客气。
温栩想见她,是不是只是看看她的态度,“真不行就算了”,她脑里回想起温栩的声音。
忘记当时在做什么事,温栩说了这一句。温栩从来不难为自己,该算了的绝不迟疑。
成涓在那短短半分钟有了上琐碎的念头,这些念头结束,她点头:“可以一起吃。”
她不能赌了。
盛栖没表现得大惊小怪,就像她们是正常的朋友一样,“哦,我喊她一声。”
成涓坐在那里,忽然觉得时间格外漫长,漫长到一秒被切割成无数个瞬间,她看了几次时间,却连五分钟都没过去。
又忽然觉得时间太快,她还没有准备好。她进到卫生间整理头发和衣服,若不是担心被盛栖笑话,还想补一补口红。
可出去前,她也不怕人笑话了,还是淡淡补了一层。
她看着镜里的人,心想她长得跟美没多大关系,温栩也没夸过她好看。
可从认识温栩开始,她就知道温栩对她感兴趣,几乎是不藏着的觊觎让她思考过自己究竟哪里好,为什么温栩这么多年了还能喜欢她。
一年没见,她身上吸引温栩的地方还会在吗?
盛栖在厨房跟温潋忙,成涓在客厅里端坐,不停地看时间。
四十分钟后,门铃响了。
她急着过去,感觉得到腿都发软,脑子走在腿前面。像运动会时跑三千米,明明跑不动了,但不甘心停下。
她打开门,温栩没想到是她,原本自然的笑容微僵了下,随机有几分克制,弧度却更好看了:“好久不见啊。”
“好久不见。”成涓词穷,外面冷,她赶紧让人进家。
四十分钟,从温栩家过来大概二十五分钟,剩下的十五分钟画不出这么精致的妆容。
温栩一早就准备好了。
却把决定权给了她,见与不见,都如她的愿。
成涓这样一想,心里就泛酸,面上却不敢矫情,端矜地说:“我帮你泡杯热茶吧。”
温栩没立即答应,含笑凝神看了她一会,“挺好的,没瘦。”
成涓遽然说不出话,站在原地,不知道要干什么了。温栩弯了一下眉角,“泡茶啊。”
路灯延着街往远处延展,人影最美的时候,得有月光帮忙。成涓垂目,眼睛放在脚边的影子上,拉长又回缩,乐此不疲。
春秋易逝,陪在身边最长久的,莫过于这道孤影。
晚上与几个同事聚餐,餐厅离她家不远,吃完她没打车,吹着夜风走回来,权当消食。
喝了两杯酒助兴,远不到醉的地步,意识清醒,但有些肆意过了头。
左脚迈出去想的是温栩,右脚迈出去想的也是温栩。
春节期间,温栩说的那番话,在她脑海里辗转了。
像一颗种子,种得越来越深,逐渐长成执念。
温栩有时会幼稚天真,因为她常年处在众星拱月的位置,想事情尽可能地往简单想,说话随心所欲地往直白了讲。
事情自然大多办得以她自己舒服为主,说的话也常让人不高兴。
是人总有缺点,温栩不过是这些,成涓多能接受,却也因此离开了她。
但不能说温栩傻或缺心眼,她精明得很,毕竟家里就做生意,自己也在做老板。
成涓甚至会站在第三视角,以得意自豪的态度去赞扬温栩的那番话。
温栩一旦下定决心套住人,就容不得人家说不,那天的话一层层地摆在面前,让她听了进去,记在了心里。
先是以退为进,做出一副不强势的姿态哄住人;再是退而去谈过去受的情伤,解释后来的表现;然后便是自省,最后诉衷肠,表明决心。
这一套流程,成涓花了不少的时间才琢磨清楚。
原因是很长一段时间里,她心神不宁,难以深思那日的事,只记得温栩说要等她。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