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
是时渊吗?
这是时渊做到的奇迹吗!如果是,他还能不能做到更多?!
陆听寒的心跳得从没那么快过,他才思敏捷,电光火石之间诸多设想、诸多计划在脑海中翻涌!他不顾他人的呼喊冲回房间,“砰”地一下推开了门――
他骤然顿住。
光芒从他身后涌进漆黑的屋内,他的影子被拉长,落在柔软被褥上――凉掉的花茶在手旁,时渊上半身趴在床边高出一截的飘窗上,下巴搁着大理石板砖,腰身却下塌,下半身在床上卷着被子,尾巴微微蜷缩。
正常人要做出这个奇怪的姿势,得有非常好的脊椎,隔一会儿肯定就腰酸背疼。
而他竟然能睡得如此安逸。
他睡得太沉太香了,雷声和闪电吵不醒他。
正在发生的一切都像和他毫无关系。许是光芒太刺眼,他哼哼了两声,尾巴尖甩了甩,含糊道:“……怎么了?你忙完要来睡觉了吗?”
他半梦半醒,努力和睡意抗衡,老半天才接着讲:“快过来吧,被子我都捂得好暖和了……”
声音越来越低,又睡着了。
他的神情平静而柔和。
“……”
陆听寒放松了身躯。
……无所谓了。他想。
不论这奇迹是不是时渊所为,都无所谓了。
一只小怪物是不该承担那么重的期待的,他只是想来城市找他的人类,然后被摸摸头。
陆听寒缓缓吐出一口气,坐到床边低声说:“时渊……”
时渊的尾巴醒了,欢快地晃动了一阵,他才回应:“……嗯?”
“没什么,明天再跟你讲。我们很快就能回家了。”陆听寒轻轻握住他的手,望向窗外,暖黄色泽晕染了苍穹,给他们的面庞镀上一层柔软的光。
他说:“你看啊,那是光。”
……
飞行器平安离开古战场。如陆听寒所料,时渊对此事一脸懵逼。
他说:“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我就记得,我梦见你在乱丢垃圾。”
宁副官追问道:“你真的一点点一点点都不记得了吗?!”
时渊苦思冥想,纠结到尾巴都蜷缩了,还是说:“我不知道……我真的什么都没做啊,就一直在睡觉。”
宁副官还要问,被陆听寒一个手势压住了。
陆听寒讲:“没事,我们会知道答案的。”他摸了摸时渊的脑袋,“即使不会,也没有关系。”
时渊:“呼噜呼噜呼噜!”
24天后,联盟主城的轮廓出现在天边。它依旧巍峨。
沿途所见如烟云散去,疲惫,惊喜,感慨,如释重负……一场旅途有始有终,漂泊数月,倦鸟当还。
听到这句话,饶是陆听寒也愣了一下。
他问:“你要……驾驶飞行器吗?”
“不是呀,”时渊说,“我还不想死。”
陆听寒:“……”
确实。
时渊接着讲:“我只是在想,能不能让你们看到来路。”他有些纠结地蜷起尾巴,“我不知道怎么表达。”
陆听寒却突然想起,在主城的地下车站,姓宋的战士声嘶力竭地质问,为什么小时候的陆听寒是跟着光回到车队的,光芒所过之处,雪见花海中出现了一条路,那是他来时的方向。
时渊对此毫无印象,困惑道,当时他只是太想让陆听寒回家了,没想那么多;而陆听寒也问过关教授,教授答道,雪见花并未受任何影响,污染值没变化,他不认为老宋讲的是真的。
他和时渊都不再纠结这件事了,直到此刻,时渊又提起。
陆听寒问:“我或许明白你的意思。不过,怎么那么突然?”
“……我也不清楚。”时渊看向窗户外,灰蒙蒙的世界,闪电宛若狂蛇击碎了云。离得那么远看不清黑色的海与浮冰,也看不清灯塔和白海豚了,他依旧眺望着,“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