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等待救赎。
“我明白的。”
他说。
陆听寒默不作声了一阵。
良久后,他低声道:“时渊,你怎么哭了?”
“…………诶?”时渊回头,“我哭了吗?”
世界流光溢彩。
他的神色平静,却满脸是泪。
……
极光散去后,怪物们也不见了。
白海豚带着鱼群与极光消失在了海中,海水又变得湍急漆黑。
雷暴雨和冰雹又来势汹汹。
他们回到飞行器上。
换了一身干净衣服,池咏歌给他们两杯热茶。
“不知道好不好喝。”池咏歌说,“我们只有茶叶渣了。”
时渊肯定道:“比海水好喝。”
池咏歌:?
他很困惑,并且无法想像陆听寒带时渊去做了什么。
……总不可能是上将想看泳装时渊,拉着他去游泳了吧?
时渊被冻坏了,喝着茶裹着毯子,手脚冰冷。而宁副官在指挥室发愁,喃喃说:“该咋办呀——这破烂天气破烂深渊,导航和定位通通失灵,我们这也不敢走啊!都在这里待五天了。”
“再过两个小时,就是第六天了。”池咏歌提醒他。
宁副官使劲揉眉骨。
时渊双手捧着热茶,溜到指挥室。
陆听寒在研究地图和各项数值,他就凑到旁边看。
看着看着,他说:“如果,我是说如果,可以看到来时的路,我们能回去吗?”
陆听寒回答:“可以。只要我们小心雷云里的怪物就行。”
“噢。”时渊想了一会,“那我试试看。”
时渊继续翻笔记。
笔记的主人提到,在他收拾了三天行李后,跟着祖父门罗到了灯塔。
这座灯塔名为“克图亚”,在帝国语中意为“火焰”。在古时航海者见到灯塔的火光,就像见到了希望。
笔记这样写到:
【我跟着门罗,在狭窄的灯塔里生活了一个月。我才知道,我得住在塔里,要不然我就要开车一个半小时到最近的镇子,第二天再开回来。我很不乐意,但考虑到我的学费,还是忍了下来。】
【门罗教了我很多,再三叮嘱我守灯人的职责——在我看来这些都没必要。灯塔早就实现了自动化,我做定期的检查和清洁就好。帝国根本不想管这座灯塔了,有没有守灯人、灯塔能不能运作,都无所谓。我也不知道门罗怎么说服负责人,让我这个半吊子任职了,这份工作很轻松,工资也算可以。】
【150年3月9日,门罗与我道别。他的旧皮卡车停在沙滩外,看起来随时会散架。我问他要去哪里,他就说他要去南方治病,如果治好了,就再回来守灯塔,等那只白海豚。】
【我还问他,如果帮我付了学费,治病的钱还够吗?他摆了摆手,叫我不要担心这事情,守好灯塔就行,等他回来。】
【我没问他得了什么病,在朝夕共处的一个月里他半个字都没向我提,我默认他不想说,何况我们不熟。门罗就这样走了,我把小屋打扫干净,上了最顶层,透过玻璃眺望大海,心想以后就是我一个人了。】
接下来的日记都很简洁,陆听寒一页页快速翻过。
【150年3月10日,我早起泡了一杯咖啡,天空晴朗,海风很咸。】
【……】
【3月13日,小雨,整个海阴沉沉的。我不太喜欢海,太危险和不可预测,这个时候尤其如此。】
【……】
【3月17日,我在海滩闲逛,遇到了一个叫安德鲁的渔民。安德鲁问我,门罗去哪里了?我说门罗已经走了,他是我的祖父,现在换我过来守灯塔,但我只会待三年。】
【安德鲁看来很惊讶。他给我递了一支烟,我们站在沙滩上抽完了,聊起门罗聊起这片海。安德鲁也说,他以为门罗一辈子都会留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