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悦人趴在床上,看到这条回复,下意识咬住大拇指的关节,想到几个小时前,灰天晦雨,他皱着眉,反讽似的说,骆悦人,你对我误解挺多啊?
听他朋友这样说,这人还挺洁身自好的呢。
没澜中传闻里那么花。
不知道同桌江瑶知道会不会失望,骆悦人每次听她们聊及梁空,都不能苟同他那些劣迹,但江瑶说,因为他坏,所以才苏。
骆悦人不能理解这种强盗逻辑。
反而是现在,她好像才对这个人改观,也生出一些好感。
裴思禹体贴地问:[或者有什么事,你跟我说,我看看能不能帮帮你。]
骆悦人打字。
[我要还他伞。]
裴思禹说:[原来是这个啊,不用,那是我的伞,你还给我就好了,周日晚自习我去你们班拿。]
啊?
骆悦人又朝斗柜上看去,淡紫小伞躺在那里,怎么可能是裴思禹的伞,那是梁空新买的,价签牌子还在呢。
骆悦人:[不是你的伞。]
裴思禹:[真是我的,梁空从我这儿拿走的。]
停了几秒,骆悦人忍不住发:[不可能,这伞是梁空买给我的。]
那头久没回复,骆悦人才细瞧屏幕,察觉自己上一句话说的有多暧昧,还透着一股娇气。
骆悦人:[你听我解释。]
裴思禹说,差不多能理解,然后推了梁空的联系方式给她,说你找梁空说吧。
已经如此顺利了,她甚至盯着头顶铃兰造型的灯,开始酝酿开场白。
但是!
梁空没同意她的好友申请。
一直没同意。
骆悦人堪堪有几分了解,为什么澜中女生说他难泡,她一直以为他是花蝴蝶来着,看见朵花在风里招摇地摆一摆,他就停下来玩一会儿。
跟此想法一起冒出来的是梁空那张冷淡不羁的脸,还自带音效台词。
骆悦人,你对我误解挺多啊?
大课间,骆悦人在一通胡思乱想后拿历史书埋住脸。
班长走上讲台通知:“信息老师明天有事不能到校,下午信息课上数学,信息课挪到晚上那节数学自习。”
有消息灵通的同学,已经打听起来。
“信息老师也带十四班吧,十四班是早上的课,他们班明天也跟我们一起补课吗?”
班长说:“有可能唉,通知说,不在北2机房上了,挪到了多媒体机房,很可能是两个班一起。”
骆悦人瞬间来精神了,明天晚上会跟梁空他们班一起上课?
她的兴奋在班级闹声中一点也不突出,因为前排几个女生比她反应更快,也比她更激动。
两个班一起上信息课,进教室和出教室都热闹,骆悦人书包里放着那把碎花伞,跟梁空同排,中间隔了三个人和一条过道,她试图用眼神传递信息。
放学能等一下吗?
结果她看他,他也看她,她皱眉着急,他也学她一样皱眉,但没懂她的着急。
因为是机房操作课,主灯没开,只有边角的辅灯和无数台电脑屏幕汇集成的昏光,而在这个场景里,他们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滑稽得像某种故意搞怪的模仿游戏。
他一直在学她。
骆悦人指指门,两根手指在另一只手的手背上模仿腿,走了两步,然后停住,最后摆摆手。
这样他应该明白了吧?
不要着急出这个门。
梁空看完她一通比划,但是没看清她中间的动作,他复演,指了指门。
骆悦人以为他懂了,双眸差点兴奋地冒光,一阵点头肯定。
梁空直接跳到最后一个动作,手掌平行着晃了晃,这是什么?擦东西?擦门?
她今天负责值日?打扫多媒体教室?
那又关他什么事?
她为什么那么急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