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作,还要在大学教书,他不可能离开澜城的。”
“那你怎么让那个女人离开澜城?”停两秒,他又问她,“又怎么保证,她离开了就不会再回来?”
“她上大学不久就开始陆陆续续在声色场所工作,不一定缺钱,但一定需要钱,就算她离开澜城了,万一她以后落魄了,有困难了,不会想起曾经跟自己好过得男人再敲一笔?她回来再找你爸,你拦得住?”
骆悦人眸色暗下去。
他的每一句话都让她脑子里的雾更深。
一个刚十八岁小姑娘的人生经历太匮乏了,道理她都懂,可那些浅薄的是非对错,并不足以去应付人性的善变和诡谲。
她茫然地看着梁空,慢慢意识到自己无能为力,撑不住似的吐出一口气,眸底被那些密不透风的雾气洇湿,眼尾轻轻抽搦,泛出一点红。
“我不知道。”
“我不可能让她离开,我也知道我什么都做不了,我只是说希望。”
她屏住气,怯怯望向梁空,“可以不要再凶我了吗?”
他哪里凶过她?
梁空自省很快。
她说那些是因为她担心、害怕,又或者只是单纯在跟他发泄情绪,不是想听人不断否定,她已经说她不知道了。
小花能知道什么呢?
小花一直都住在温室里。
梁空本来想解释并没有凶她,他出身于一个常人无法理解的复杂家庭,司空见惯这样糟烂的事,麻木叫他太下意识地考虑,才显得有些不近人情。
可骆悦人现在情绪脆弱,大概更想听到肯定的话。
他神情尽可能的柔软,带着抚慰的熨帖,低下额头,隔着一张小台子,与少女齐平视线,郑重地看着她,保证道:
“不会凶你了。”
闻声,她心尖一颤。
一抬眼,大滴而饱满的眼泪就坠下来,似从睫毛根部剥落一颗晶莹宝石。
吧嗒——跌在他贴过来的指侧上。
湿热触感在梁空的皮肤纹理上迅速扩散开,温润的,甚至有一种乍然脱离她体温的、很新鲜的烫。
他手臂僵了一下,指尖顿顿往回拢。
那点触碰,几乎微乎其微。
她低头难为情地让了让,梁空也把手收了回去。
少年拇指指腹不为人知地去抚那抹潮湿,反反复复。
空气安静,她吸了一记鼻子。
“骆悦人,别哭了。”
他咽着喉咙,盯着她,克制住想抱抱她的念头,那种不正经的俏皮话他能张口就来,半个小时不带一句重的,可正正经经哄小姑娘,他从没有这样的经验。
所以溢出的声音透出些许烦躁,像不耐烦。
骆悦人一瞬哽住嗓口:“对不起。”
梁空扯唇,对她笑了下:“乱道歉的习惯什么时候改改?”
她小声说:“我以为你生气了。”
她也觉得自己挺烦的,什么都不懂,还总有一堆事麻烦他。
“爷哄你呢。”
下一秒,骆悦人的眸子在梁空的视角睁得很大,空灵干净,像夜溪里掬起一捧水,有蕴骨的清澈。
她声音慢了一拍,有点懵地说:“没听出来……”
跟骆悦人待久了,不是被气死就是被笑死。
梁空嘁的低笑一声,手掌伸过去,修长指骨搭在她脑袋上,揉了下,像安慰失落的淋雨小猫,明明语气还是一贯的漫不经心,沉沉的,却又透着一股春风回溯的滋味。
“哄你呢,听出来了吗?”
因为他靠近的声音,骆悦人脸颊陡然间门烘出一股红热。
这种体验前所未有,她有点受不住,脖颈发酸,伸手轻轻隔开,抿住唇,鼻音潮软。
“嗯。”
出了曼国会所,临江路的路灯已经应时点亮,城市灯火的上空,是一片旷远的墨蓝天幕。
梁空接了一通电话,问她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