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早晚都得被捉回去,她破罐子破摔,有点自毁倾向,她一直都明白,只是遇到了阿飞,才让她收敛了许多。
阿飞半是责备半是心疼,想叫她明白别人的担心。
然而被他心疼的女孩子,却一点也不领情,不仅不顺势认错,反而反问他。
“你说我不在意自己,你呢?就很在意你自己吗?跟关七那一战,你受了多严重的伤,你总是冲在前面,也没顾忌过我的感受。这回我也没想到会遇到丘独,我不过是想瞧瞧纯姐的爹爹长什么样子,又觉得好无聊,才偷偷跑出来,你就这么责备我。”
“……”
阿飞被问住了,张了张嘴,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他只是心疼,想要她更加看重自己一些,却没想到被反问住。
这一番责问简直直击痛点,叫他反驳的话都说不出来。
他答应过母亲,要扬名天下,如果不能做到,就只有死,遇到她,本就是意外,一个剑客,若是如此惜命惜身,还如何战胜强大的对手,气势上先输了,便先败了三成。
说完这番话后,江无瑕也自觉有些失言,面上挂不住,冷哼一声,不去看他。
男人本就如此,事业永远比女人更重要一些,像无花像南宫灵,都是那般,嘴上说着如何如何喜欢她,将她放在心上,可对无花来说,他在江湖的地位,他妙僧的名头,完成师傅交待的任务,总是更重要一些。南宫灵不也是如此,挖空心思想将丐帮的权柄掌握在自己手中。
对于这些男人来说,女人不过是锦上添花罢了。
这些江湖中的男人,若是将女人放在第一位,便要被说沉溺于温柔乡,胸无大志,好似要被人笑话一般。
她一直都懂,也知道阿飞的为难。
他对他娘亲是有承诺的。
她从没有逼着阿飞做什么选择,只是心底到底意难平罢了,才会今日这般说出口,下了他的面子。
可若要她低三下四的道歉,是万万不能。
这世间只有别人对不起她给她认错的份,哪有她给旁人认错的份呢。
“……”
阿飞默然一时不知该怎么给她道歉,见她甩开他的手,作出这种不理会的样子,更加不知所措。
说到底他也只是个二十岁不到的少年,面对心爱的少女生气耍小性子,平日如何沉稳现在便如何的无措。
王小石是怎么哄生气的温柔来着,好像除了要说好话作揖认错之外,买些温柔喜欢的胭脂水粉或是首饰小玩意什么的,总是能哄的很高兴。
阿飞摸了摸荷包,他并不重外物,但苏梦枕没亏待他,他身上是有银钱的,像是怕他没钱花似的,苏梦枕还特意叫人给他准备了金豆子金叶子,还有一小叠的交子,简直不能更贴心。
他追了上去。
行至拐角处,江无瑕停了下来。
雷纯就在不远处,笑语盈盈的看着她。
“无瑕。”
“纯姐,你怎么在这?”
金风细雨楼和六分半堂的会谈结束了?苏梦枕知道她偷偷溜了出来?若是他知晓她不仅偷溜,还遇见刺杀差点受伤,这人又要用那种温柔又深沉的眼神看着她了,她得浑身不自在。
“怎么,见了我,不开心吗?我特意在这等你。”
“怎么会,见了纯姐,我开心都来不及呢。”
雷纯瞥了一眼江无瑕身后踌躇的阿飞,了然一笑,却并没有给这对小情侣创造和谈的机会。
“我来求你一件事啊,无瑕能否给我这个薄面,同我到我住处一聚。”
“纯姐的住处,六分半堂吗?”
江无瑕有点犹豫,虽然她并非是金风细雨楼的人,但现在她为苏梦枕治病,常住白楼,外人看来,她便是金风细雨楼的客卿,虽说两家和谈,可六分半堂与金风细雨楼到底是竞争关系。
她随随便便去六分半堂的地盘,纯姐与她关系甚好,可谁知道,六分半堂的其他人对她是什么看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