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表面不断有各种各样的东西掉落下来,从各色宝石到密密麻麻绘满法术符号的卷轴,再不同型号的里拉琴和卷成一筒筒的地毯,还有不同植物的种子。
最后,这片不大的空间被东西堆积得满满当当,甚至盖过了不远处高耸的书架。
以至于洛昔回过神的时候,几乎以为自己在家里的杂物间。
他偏过头,无言地望向精灵。
精灵睫毛颤了一下,停下清点库存的动作,略带羞赧地与之对视,“这里是我名下的一些财产。”
——你有没有比较喜欢的?
洛昔联想到了某些不太好的回忆,下意识警惕:“你要送给我?”
虽然差不多是这个意思,但精灵没有立刻承认,而是换了个说法:“用来做一些布置。”
接着,不等伴侣反应,他迅速补充道:“我们不能总是住在法师塔。”
懂了,这是想提前布置新居的意思。
洛昔欲言又止,很想指出男朋友这种筑巢行为不合时宜,又忍住了。
“初霁,我们先不谈这个。”他移开目光,不再去看精灵莫名失落的面庞,看向那支始终在勤奋工作,奋笔疾书的羽毛笔。
“你之前告诉我,神无所不在,是这样吗?”他再次确认道。
谢初霁没反应过来他为什么突然问起这个问题,下意识点点头。
“我之前在草坪上睡觉,醒过来的时候发现旁边开满了小花,还有果子。”洛昔说,终于将几件事情联系到了一起。
“所以,我刚刚在想你口中所谓的神,其实不是神,而是某种规则之类的?”他也不太确定。
精灵面露茫然,看起来好像完全不理解。
但这确实是洛昔想到的最完美,最合理的解释。
“所以他没有实体,又无处不在,可能是一缕风,一片花海甚至是一只羽毛笔。”
羽毛笔倏地停住。
洛昔眨眼,居然从一支笔身上看到了僵硬。
谢初霁也不敢置信。
他没有中止那个小法术,笔会突然停下来,只有一个可能。
精灵看起来显然无法接受神是一支羽毛笔的事实。
“我的法术可能出了一点纰漏。”他更愿意相信是自己过多地赋予了这支笔智慧,把问题归结于施法时拖长了一秒音节。
“其实我们可以大胆假设你今天我的意思是,他确实暂时把自己弄到了一支笔上。”洛昔也没想到自己随便举例,歪打正着。
“是吗?”他问那支羽毛笔,眸光专注认真。
羽毛笔啪地一下从半空中掉了下来,不动了。
莫名有种拒不承认干脆装死的意味。
洛昔笃定他还在这里,甚至可能压根没从羽毛笔上离开。
“初霁,我们需要好好谈一谈。”洛昔只好把笔拎起来,弹了弹上面的羽毛,“老实说,我今天确实考虑过要不要先分开,彼此冷静一下问题。”
“请等一下。”精灵反应过来,不能理解。
为什么他们甚至还没有正式在一起就要分开?
洛昔耸肩,毫无心理负担地问题全推给了男朋友的另一部分,“你不觉得你应该向我,以及这个什么都不知道的你自己解释一下到底是怎么回事吗?”
【可是这样会显得我很失败。】
羽毛笔发出沮丧的声音,迅速瘪了下去。
与此同时,精灵在地上的影子活了过来,逐渐变得立体,除了有点暗淡之外,模样看上去和本体没有任何区别。
影子打了个响指。
一切都停了下来,飞速褪色,像黑白电影,或者是边缘泛黄的老照片,逐渐化作星星点点的光斑,消散了。
洛昔看见无边无际的空白。
“我搞砸了这件事。”影子说,“原本不应该是这样的。”
他看起来更加黯淡了。
洛昔看了一眼犹如被按了静止键,动也不动的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