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本,怎么了?”苏格兰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
“你到了今天和公安接头的地点了吗?”
诸伏景光愣了一下,大概没想到他打电话来是为了这个,“到了,怎么了?”
安室透像是微微松了一口气,“没有什么异常吗?”
“没有,但是时间已经过去了三分钟,对方还没到,可能是改了地点后……”
“改了地点?”安室透的声音陡然锐利起来,“是他亲自和你说的?”
诸伏景光也从他的语调中察觉到了不对劲的意思,“不是,是昨天收到了密信,是……古川拿给我的。”
安室透的心中一片冰凉,他张了张嘴,在那一瞬几乎发不出声音来。
他深吸一口气,再开口时几乎颤抖地说不完一整句话:“……告诉我你们本来约定的地点。”
诸伏景光知道事关重大,没有犹豫,报完地点后,下意识地道:“你先别冲动,不要……”
“我很冷静。”
安室透拿起外套,已经走向了门口,“对了,之后如果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记住,你来指认我。”
说罢,他挂了诸伏景光的电话,走出了安全屋。
19:55
古川久弥沙到达那个废弃工厂的天台时,并没有察觉到什么埋伏。
连系统都觉得有点奇怪:“如果组织要瓮中捉鳖的话,不应该提前埋伏好吗?”
古川久弥沙稍微转了转脑子便想明白了原因。
“那个公安联络人和卧底交接的上一次时间,是在一个月前。那一次是我第一次插入了苏格兰的任务,也是那一次,因为绿丛的掩体,我们全体都穿了绿色的伪装性外套,所以那个线人说的‘绿色衣服的人’,皮斯克他们会第一时间想到那次任务。”
系统还是不明白:“所以呢?”
“那次的任务中除了我和苏格兰,还有皮斯克手底下的几个好手,如果组织真的在我们几个当中起了疑心,就会知道,提前埋伏只会让我们察觉到不对劲而金蝉脱壳。”
古川久弥沙边解释,边走上钢制楼梯,“铛铛铛”的脚步声在夜间回响。
她走到最上层,推开了破旧的铁门,踏上了天台。
19:58
她走到栏杆边,看着远处高悬空中的圆月,叹了一声。
“一场大戏即将拉开序幕,只可惜那些观众永远不知道,他们也是戏台上的棋子。”
唯有月色与灯火能为她鼓掌。
19:59
身后微微踏上一步便会发出声响的钢制楼梯,此刻仍然是静悄悄的,但系统却出声提醒了她。
“宿主,有人上来了。”
古川久弥沙装作不知,在对方破开天台大门后的一瞬间,才迎着喧嚣的夜风回神。
走上天台的只有诸星大和琴酒两个人,按照系统的报告,他们带的人应该都在楼梯边埋伏。
20:00
琴酒直到踹开天台铁门的前一秒,脑中都在判断下一秒会看到的人是谁。
他没有完全听信黑麦对于苏格兰的指控,甚至没有完全相信今天会有卧底在这里交接——虽然早在那场审讯中他就和皮斯克确认过,时间地点都是正确的。
他踹开天台的大门,在月光与灯火的剪影下,看到了栏杆边站着的身影。
她的长发在转身间被夜风扬起,张牙舞爪地在她的身后飞扬,像是一只扭曲的手掌,狠狠地一巴掌抽在了琴酒的脸上。
他们一直说,组织中最擅长抓捕卧底的琴酒看谁都觉得像卧底。
他怀疑过任何人,甚至连跟了他那么多年的伏特加都没有逃过他的疑心。
他怀疑过古川久弥沙吗?当然怀疑过——多疑的本能不会让他放过任何组织中的人。
但他真的“相信”过,“她是卧底”的可能性吗?
那个女人的单薄的身影被夜色包裹,在看到他和黑麦的那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