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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自然而然带着一个观点,那便是——那些人拥有了他们想要的东西,他们以后一定会作恶,那我就应该在他们拥有能力之前就扼杀了他们。”

“给一个人定罪,靠的究竟是当下已经发生的罪,还是那个人因为当下拥有的东西而可能有的虚无缥缈的未来的罪?”

赴死者的嗓音不疾不徐,裹着平静,夹着淡然。

“表象”道具无时无刻覆盖着他的面容,让人看不清他的表情,读不懂他的情绪。

他对樊笼的玩家来说,不可捉摸,可对于附着在他灵魂之上的意识来说,却格外坦诚。

那意识天真而又好奇地“看”了他许久。

半晌。

那意识开口了。

“我见过樊笼所有玩家的恶念,只有你,你明明也有贪嗔痴,可我在你的身上却汲取不到任何恶意,找不到任何负面的情绪。”

燕星辰笑了。

他想到刚才这意识问的那些问题,知道对方困惑所在。

他反问对方:“你杀过无辜的人吗?”

他其实觉得,这个答案应该是肯定的。

这么一个天生邪性的东西,指不定以前多么凶神恶煞。

但接下来的回答让波澜不惊的赴死者思绪一僵。

意识认真地同他说:“我从诞生起就不见天日,真正见到的第一个人就是你。”

——又谈何害人呢?

燕星辰怔了怔。

不知是因为那句“不见天日”,还是因为那句“见到的第一个人就是你”。

他呼吸的频率稍稍快了那么一下,才说:“那你觉得你是恶吗?”

那意识没有回答了。

樊笼世界偏僻的角落里,没有玩家发现的地方。

赴死者待在干净得一尘不染的房间里,闭着眼,感受着那闯入他灵魂的意识的存在。

他们分明互相都在警惕着对方,互相都想着压制对方,可在此时此刻,却又你来我往地交流着。

在那一刻,燕星辰居然庆幸自己曾经不要命地撬动过樊笼。

他见惯了人心百变,欲念无穷,遮掩与欺瞒弥漫在虚假的海市蜃楼之中,让人摸不到真实。

他从未揭下自己的伪装,以约束自我作为保护自己的外衣,硬生生让自己活成了个在贫瘠的荒漠中漫无目的地游荡着的人。

那意识就像是一抹突然出现的绿洲,肆无忌惮,无拘无束,哪怕是恶念,都是懵懂而天真的。

他终于确认了。

他说:“我知道你是谁了。樊笼,樊笼……原来如此。”

“它不是玩家的囚笼,是你的囚笼。”

……

正在看着自己回忆的燕星辰此时还保持着清醒。

他知道自己正在看从前的自己的经历。

他看着从前的自己同那意识交流到这一刻,刹那间什么都明白了。

原来如此。

原来……如此。

记忆中,意识刚出来的时候还有些懵懂,说话没有什么城府,像个蹒跚学步的孩童。

可那意识说话的语气与嗓音,他哪里会听不出熟悉的感觉?

那是他最熟悉的人。

齐无赦。

齐无赦居然从一开始就不是玩家。

他不是没有想过。

事实上,他曾经无数次地探究过这个问题:先人以启明星的能量为基石,用巨大的符文结构编织出来的这么一个不断将人拉进来填补能量的世界,耗费如此大的力气构建出来的囚笼,到底是为了关住什么?

如果这个问题询问樊笼的任何一个玩家,他们都会说,樊笼的意思,指向的不就是他们这些玩家的囚笼吗?

可熟识樊笼结构的燕星辰却很清楚,玩家对于樊笼来说,不过是能量的养料,是一直保持这个囚笼能够运转存在的牺牲品,死去的玩家会被樊笼的能量结构吸收,成为之后构建副本维持樊笼运转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