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寒觉摇头:“我怎么会这么想我的阿未?只是今时今日,我也许真的逃不过这一劫了。”
他凝视着她,“阿未,倘若我真的殒命于此,把我忘......”
顾寒觉话还未开口,便被猛然扑向他的裴姝未捂住了口:“不要!”
她紧紧环抱住他的腰身,靠进他怀里,“我不要忘了你,更不要另寻良人,哪怕是死,我也要与你死在一起!”
像是怕极了顾寒觉会反对,她整个人都缠在了他身上,左右他被绳索束缚,不可能推开她,“我们说好的生同衾死同穴,顾寒觉你绝不可以食言!”
顾寒觉感知到怀里的温热和她言语间害怕他会丢掉她的紧张畏惧。
或许这世间也唯有她会这般在意他了,可他不仅没有让她过上一天的好日子,却让她这般日日与他一起担惊受怕。
是他无能。
但总有一日,他会教她无忧无虑。
顾寒觉掩藏在广袖之下的手寸寸收紧,眼底恨意渐浓。
怀里的温热渐渐起了湿意,只是如今他被绳索束缚,连为她擦去眼泪的能力都没有了。
但不等他愧疚,怀里的人却是探出了脑袋,伸出了手到他面前:“顾寒觉,我方才扑过来时手不小心擦到地上,都破皮了,好疼啊,我要你给我吹!”
顾寒觉抬眸,对上的便是裴姝未满含委屈的容颜,即便是身于无底深渊,他的阿未依然这般满身光芒,凝视着眼前人,他眼里本是渐渐凝实的恨意渐渐化作无奈的笑:“好。”
他身不能动,可头却能垂下,他轻垂下头,正要对着她擦红的手吹些气,可唇上却陡然触及一片柔软的温热,脖颈后随之缠上一双纤细的手臂。
裴姝未在顾寒觉低下头的瞬间,触上了他的唇:“寒觉,别恨,别恨好不好,他们不要你,我要你!”
她抱紧他,气息交融,“我不会和你分开,永远都不会!”
顾寒觉一怔,旋即,眼里仅余的冰寒在顷刻之间尽数融化:“好,都听阿未的,我不恨,我们也永远都不要分开,我们还要白头偕老,哪怕是死,我们也要同穴而葬!”
他解开腰间生母留给他的鸳鸯佩,仔细谨慎地为她佩上,“便以此为信物,生死不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