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连环宴(三)(3 / 3)

来,照亮她的侧脸。一半隐于黑黢黢的夜色,一半展露于清朗的月色之中,这对自己未尝不是一种暗讽。就好像吃人心的妖精剥掉了一直披着的人皮,露出些许猩红的暗色来。

现下,她的心中不止一次浮现过骇人的念头。

若是官烨死在了今夜,是不是就不会有前世那发生的种种。她不会再被官烨背叛,再经受一次那般痛彻心扉的苦楚。

只是,所谓前世种种,到底是真是假,是自己真的回到了过去,还是前世的一切都不过是她的一场梦境。

那人一直说,杀孽是最重的一种孽,若要动手,必得是到万不得已的情况下。

她冷眼瞧着半靠在马车壁上,睡得酣熟的官烨,凝视良久,似是在怀疑和审视,判断这人是否真的睡熟。

半晌后,她放下帘子,努力回想着菊花宴之后的事请。

那日之后,她似乎听宫人们谈论过,老夫人病危,伯父似乎要丁忧,朝堂上又是一场风云变幻。

这桩事,似乎可以拿来检验一番,自己是否真的回到了宏化二十二年。

就在她思忖时,马车停在官家的府邸前。

不待她下车,就听见伯娘唯一的女儿官念,哭喊着从府中跑出来,在女子伤心的哭喊中,是陆夫人永远温柔平缓的吩咐声:“许老,烦您去一趟普元寺,官家的女眷今夜,要一起前往寺庙,为老太太诵经祈福。”

“伯娘。”

白纻撩开帘子,露出白皙如玉的半张笑脸,“子怜醉了酒,正宿在我的车里。烦您叫小厮来扶他回去,白纻随您,同去普元寺。”

陆夫人一身藏青色儒衫,头发挽在脑后,面上不见分毫慌乱。

她一边安抚着哭闹的官念,一边安排了小厮,将官烨从马车中扶出,“你且跟紧我。”说罢,又拨了两个护卫,守在官白纻的马车身侧。

官白纻放下帘子,收了脸上的笑意,冷冷觑视着地上,方才被自己生生扯断,散落满地的佛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