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偷风不偷月 北南 72805 字 1个月前

诉你,他早就想回来,可他染过毒,为了这一家老小我得把他弄干净。”

手臂一痛,项行昭抓住项明章,一条一条筋脉在衰老的皮肉上鼓起,像顶出地面的老树根。

项明章继续说:“你的儿子在戒毒中心待了好几年,又关在疗养院,崩溃发疯,给人下跪,什么丢脸的都干过。”

项行昭浊泪奔涌:“求、求你……”

项明章印象中,白咏缇这样乞求过无数次,他道:“不用求我,你儿子肯签协议就快一点。”

项行昭虚弱得有些茫然,屋外传来引擎声,他抓得更紧。

“你还能坚持多久?”项明章说,“不过早晚都无所谓,他来了,在床前哭和在棂前哭区别不大,都是给活人听的罢了。”

项行昭眼神呆滞,张着嘴巴,喉间逸出的叫声越来越细微,漫长的分秒中一双瞳孔涣散失焦。

项明章最后说:“在游艇上我决定,如果活着离开,一定要让你死不瞑目。”

屋外一阵骚动,脚步声伴着惊呼声,潮涌般靠近门外。

不知道是谁喊,项珑回来了。

大门洞开的一刻,项行昭紧绷的手指猛然一松,停留半空瞬息,然后顺着项明章的袖口滑落下去。

床边的仪器“滴滴”作响,一道鲜红的横线驶过屏幕。

项行昭心跳停止,大睁着眼睛。

所有人扑到床边,屋中霎时响起叫喊和痛哭,项明章转过身,在众人背后看见了呆若木鸡的项珑。

那张脸比项琨还要老一些,头发很长,翻起的夹克领子挡着下巴,眼神充满畏惧和迷茫。

项明章从项珑身旁经过,一脸凉薄犹如与陌生人擦肩,他走到柜子前,上面摆着他送给项行昭的寿礼。

玉松椿,项明章伸手抚摸,他想做的已经做到了,想得到的也得到了。

“看富贵,有儿孙。”他用当日的贺词昭彰胜利,亦是与项行昭告别,“爷爷,走好。”

项明章在高高低低的哭声中抽身离开,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别墅大门。

屋外阳光温暖,项明章却如一匹走失的头狼,孤身踏在苍茫的雪原灌了满腔寒风。

忽一垂眸,他看见沈若臻静立在台阶下,望着他,等候他。

项明章一步步走下去,低声道:“他死了。”

沈若臻只一句话安抚了项明章颤动的神经,说:“恩仇已尽,到此皆休。”

第114章

汽车停在外花园的甬道上, 许辽坐在副驾驶位子,长途飞行后难免疲倦,他却没合眼打盹, 全神盯着整栋大宅。

沈若臻在太阳下晒得暖洋洋的, 他勾住项明章微凉的指尖, 反客为主地拉着项明章往外走。

别墅里,茜姨追出来:“项先生, 你要出门吗?”

这两天项行昭垂危将死,所有人提着一口气,每一步都等着项明章的命令不敢有任何闪失。

项明章停下问:“屋里怎么样了?”

茜姨说:“家里人哭得厉害, 刚缓了缓, 正在给老爷子换衣服。”

人死了, 剩下琐碎的身后事给活着的人。项行昭刚走, 亲属要先在家里设灵布置,通知亲友来吊唁。

作为孙子,这个时候离开有违情理, 可惜项明章不在乎,说:“让他们看着办吧,不用管我。”

“这样行吗?”茜姨顾虑道, “你大伯问了好几遍你去哪了,肯定会找你的。”

项明章冷漠地说:“告诉他们, 我悲痛过度,需要静一静。”

茜姨领悟了他的意思,回去了。

沈若臻感觉手心里的指尖在回温, 他摩挲过项明章的指节, 说:“我们走吧。”

上了车,项明章做了个深呼吸, 吩咐道:“去缦庄。”

汽车调转方向,静浦大宅在后视镜中不断缩小,沈若臻记得来参加婚礼那一天,项明章说过不喜欢这栋房子。

沈若臻从疑惑到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