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因为女儿非要嫁,只能提出条件——
结婚可以,第一个男孩必须过继到儿子名下,从此以后就是她的孙子,只能叫祁归姑父。
这件事祁归同意了,大舅子是烈士,他愿意给新婚妻子家留个后,替大舅子给父母养老送终。
这也是那位婶婶的妈妈会来军区照顾孩子的原因,在哪养不是养,祁家条件更好,反正是在儿子名下,这样也不用让女儿骨肉分离。
他们倒是两全其美了,只有祁肃,爸爸不在家的时候,要面对一屋子谈不上熟的人。
那边见了他也尴尬,虽然不至于苛待,多多少少有些冷落。
夏夏肯定不愿意把他留在这儿,不然他要么回家要么只能一个人待在陆家,这都不是她希望看到的。
祁肃在她眼里就是一个小可怜,现在又病了,怎么可以让他留在这儿自生自灭呢。
陆长风没想到闺女的小脑袋还能想这么多,洗了锅子,湿漉漉的手在她头下去你爸就成了铁石心肠的坏人了。”
“才不是,我爸爸最好啦”夏夏搂着他的胳膊撒娇:“您帮我把面碗端出去好不好呀?”
“行行行,别挨我这么近,热。”陆长风无奈地看了眼门口眉眼含笑的妻子:“老婆,管管这个黏人精行吗?”
“再过几年你想让她黏你都不会这样了。”苏娉笑道:“夏夏,你今年十八,如果在大学遇到喜欢的人,可以谈恋爱。”
“这件事爸爸妈妈都不会反对。”
“好呀”夏夏从小就在开明的环境中长大,对这件事也没有什么害羞和避讳:“那我一定要找个学校里长得最好看的男同学!”
和阿至一起过来端面的祁肃闻言,淡淡看了她一眼。
和父母撒娇的女孩笑容灿烂,察觉到他的视线,嘴角上扬的弧度更大,由衷道:“祁肃你要不要也找个对象呀,这样每天就不会那么闷啦。”!
夏夏跟他说话的空隙时不时看看点滴瓶,嘴巴就没停过。
陆长风被这小麻雀吵得头疼,偏头一看祁家这小子神色从容,对于女儿的每句话要么回一两个字,要么点头。
他是真的佩服。
因为女儿实在太能喳喳,他起身换了个位置,坐到之前阿至那儿,祁肃的右手边。
儿子要学医,苏娉招手让他过来,和相熟的医生探讨病例时让他听着。
只剩陆长风和两个崽子坐在那儿,男人单手撑着扶手,支着头,慢悠悠打了个哈欠。
现在也才七点多,但是他闻到医院的消毒水味道就会有点昏昏欲睡。
晚上来医院看病的人不多,也不算少。
这个季节感冒的小孩很多,时不时能听到一阵哭闹声。
有一个大人抱着孩子坐在他旁边,医生往不锈钢杆上挂吊瓶的时候,小朋友不小心踹到了钢杆。
陆长风下意识倾身护住祁肃,右手稳稳当当握住钢杆,放了回去。
“对不起啊同志,孩子太调皮了。”抱着孩子的大人赶忙道歉。
他怀里的孩子大概三四岁,看到针头就一直哭闹,嘴里说着要回家不打针。
“没事,”陆长风摇头,看了眼祁肃,坐直了身子,笑着说:“小朋友嘛,都怕打针。”
“是,你也是陪孩子来吊水?这大热天还这么容易感冒,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那个家长抓住孩子挥舞乱动的手,好让医生扎针。
“是啊,这小子身体素质太差了,以前我们小时候哪会这么容易生病。”陆长风反正没事,就随口跟人胡侃。
“现在的小孩子不爱锻炼,我们小时候要去生产队上工做农活,哪有这么娇气。”
“人不动,免疫力不就差了嘛。”
医生听着他们说话,安抚小朋友的情绪,针头推进去,取下胳膊上撕好的医用胶带给他固定住,“是要多运动锻炼,平时多吃水果蔬菜。等下换药叫我。”
“好,麻烦您了大夫。”家长连声道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