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阳光。
姚小乙扯扯明远的衣袖,笑道:“郎君,依我看,那里就不错。”
从茶摊中传来一阵阵香味,显然店家在寻常汤茶药之外,还会再提供一些小炒和饼面之类。
明远也笑:“好,就听小乙哥的。”
两人当即去茶摊上坐下,叫店家随意炒些时令小菜,又要了一个葱泼兔,点了一壶茶,聊起各自上京的经历。
明远这才知道,去年姚小乙跟随李参,在陕西军中忙了整整一个夏天,赶在入秋之前,修筑了不少堡寨。
入冬之后,无法再用水泥施工。再者军中的工匠也已经掌握了水泥之法。李参便写了一封信,将姚小乙荐到了京中的将作监。
算起来,姚小乙到汴京的时间比明远还早,只是这城市太大,两人一直未能见面罢了。
“小乙一介泥瓦匠,从未想到此生竟会有此际遇,到京城的府署里做事。监里的官人都相当照顾小乙……”
明远看看姚小乙说这话,似乎又要感谢自己,连忙摇手要自谦。谁知姚小乙突然站起身,伸手向明远身后挥动:“李官人,李官人!”
李官人?
明远转过头,见一位穿着绿色官袍的中年男子,正往这边过来。
这位还真是个正儿八经的“官人”。
“小乙,难道你今日不当班?”
李官人问起姚小乙话,脸色与语气都十分严肃。
“官人,周头儿明日要送媳妇回城外娘家,和我换了,明天我当班。”
姚小乙笑嘻嘻地答。
明远在对面看到,便猜这位李官人应该是个表面严肃,心地柔软的领导。
“李官人,这就是小人常与您提起的,京兆府明郎君。”
李官人看着明远的眼光便亮了亮,冲明远一拱手。
明远万万没想到,姚小乙会把自己经常挂在嘴边,赶紧站起来,冲对面拱手行礼,道:“京兆府明远,草字远之,不知官人如何称呼。”
“管州李诫,字明仲,现任将作监监丞。”
对方言简意赅地回答了。
这回轮到明远发呆了。
李诫?
这个名字我听过啊!
李诫……将作监……
他略略一想,就高兴得双眼发光。
想起来了!
这是一位相当有名的人物啊。
“原来您就是李诫李监丞!”
李诫有些发愣:对面这个小郎君见到我为什么会这么高兴?
然而明远心中当真如同乐开了一朵花。
这是李诫啊!北宋的土木工程专家,《营造法式》的编撰者。他编撰的《营造法式》,是中国建筑史上第一本论述建筑工程具体做法的著作。
他仅凭这本著作,就名垂青史,堪比鲁班。
因此明远第一反应就是想告诉李诫:我的刻印坊正焦急地等待您的惠顾。
种建中当日告诉明远,蔡京不是个“良人”,理由也很简单:蔡京有妻室,留在福建老家侍奉父母。
这个时空里的人对“断袖之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家有妻室,在外面又有相好的“友人”实在算不得什么。
但是种建中却很天真地认为,既然出自真情,“良人”便应是唯一,又怎么容得下身边还有其他人。
明远:良人你个大头鬼啊!
他连忙一五一十地将蔡京的事告诉种建中,蔡京是如何把明远的“私事”告诉吕惠卿,试图换取擢升;又是如何当着明远的面公然宣称“权力”对他的诱惑大过一切,将来获取了权力再与明远一起分享,云云。
种建中听完,气得目眦欲裂,右手紧握成拳,冲着桌面就是重重一拳。
明远顿时觉得丰乐楼的桌椅质量实在是过硬,竟然没有在种建中的铁拳之下碎成一堆齑粉。
“原来这些文人士大夫,动的全是些龌龊念头。”
“什么家国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