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先前就感觉军中士兵说起慎郡王过于恐惧,有些不妙,试图给士兵们鼓气,却是一点用都没有。
毕竟不争的事实摆在那里,他们是北戎大军的手下败将,北戎在慎郡王手里不堪一击。怎么说都很难转变他们的观念。
如今,慎郡王这不要钱似的发糖过来,更是完全瓦解了全军的斗志。
“大将军,禁军今日拒绝去护城河对岸巡视,咱们的镇东军,也不肯再扩宽护城河……”
属下的汇报更是让侯胜怒火中烧。
“这群孬种!慎郡王一句话,他们竟是不敢越雷池一步啊!把这些人全都拉下去砍了!”
副将连忙劝道:
“大将军,万万不可啊!如今不想与慎郡王交战的士兵几乎占了八成以上,贸然因此杀人,只怕会引起哗变!您想想燕山关……”
想起燕山关一万多禁军直接叛逃投奔慎郡王,侯胜浑身充满了无力感。
以如今军中的氛围,他要是贸然采取强制措施,只怕真的会引起哗变。
燕山关一万多禁军叛逃都让陛下龙颜大怒,如今他这十万大军要是再出变故,只怕陛下要直接生吞活剥了他。
慎郡王这样一个对手,硬打打不赢,如今连军心也如此涣散,要是陛下令他出兵,他该怎么办?!
临川堡外,成千上万的士兵正在奋力挖掘着面向北边的壕沟,扩建护城河。
原本这里是有护城河的,但被北戎蛮子占据后又给填了。
先前防的是北戎蛮子的投石机,只需要常规的宽度即可。
如今作战对象换成了慎郡王大军,其震天雷射程比北戎蛮子的巨石几乎远一倍,且更为轻巧,便需要更宽的河沟,才好阻止他们来到城下,进而用震天雷攻城。
深度需要一丈三尺,宽度则要十五丈,绕城一周。这放在哪里都是个极为艰巨的工程。
上头下了死命令,必须要在半个月内修好,任务压下来,各层级的将官都催得很紧。
“动作快起来!磨磨蹭蹭的,没吃饭吗!”
监工的都头们不断呵斥着,有时候甚至用上鞭子与拳打脚踢来威慑。
重体力活儿本就磨人。朝廷预算有限,士兵们不上战场的时候,一天都只有两顿饭,最多吃个七分饱(这还是最近整顿了军中风气才有的待遇),营养更是谈不上,几乎个个都是面黄肌瘦的,比流民好不了多少。
连续七八天高强度体力活儿下来,士兵们基本上都有些扛不住了。
身体吃力便动作慢,越是动作慢,越是挨打,越挨打身体就越吃力,简直恶性循环,为了杀鸡儆猴,不少都头甚至把一些动作特别慢的士兵打得鼻青脸肿哀嚎求饶还不收手。
刘柱子便是这样的倒霉蛋。
挨上官的打是不能还手的,他只能护住要害,蜷缩在地上,努力求饶以期这痛苦漫长的酷刑早些结束。
突然,耳边传来了轰隆隆的马蹄声。
“敌军来了!”
“敌军来了!”
“大家快快进城!”
有人吓得大喊起来。
不管是沟壑上头的禁军还是上头运土的士兵,都下意识掉头就往城门跑去。
这完全是之前被北戎蛮子吓出来的条件反射。
与机动性强,冲击力也强的草原骑兵旷野作战就是死路一条,所以一遇到北戎骑兵,为了减少伤亡他们便逃进城里,等对方攻城的时候他们通过防御来杀敌。
这气势逼人的马蹄声,一听就人数极多,让人不由自主就联想到那些噩梦般让人恐惧的北戎骑兵,因此所有人的第一反应都是逃。
然而,上面的还好,下面壕沟里的无人拉扯却根本爬不上来,只能绝望地等待被杀被掳的命运。有些身体弱的来不及跑回城里。被打得满身是伤的刘柱子更是跑不动。
城门轰隆隆地关闭,留在城外的人们,只能绝望地等待着厄运的降临。
然而,当敌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