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觉得困意翻涌而至。
他在树旁坐下,在等待中渐渐闭上了双眼。
河中的人鱼也悄悄游到岸边,那条长尾还坠在水中,他学着连阙的样子躺在他的身侧,揉了揉困倦的双眼找了个舒服的位置也跟着一同沉沉睡去。
景斯言回到河边时看到的就是这样的一幕。
虽然他还在附近,这两个人竟一同没心没肺地睡着了。
他看了看手中的野果,走到连阙身侧。
这个人似乎睡得很沉,景斯言静静蹲在他身侧,那张面具隐去了一切的表情。片刻后,他将野果放在一旁,也在他身旁的另一侧席地而坐。
林影间的星光琐碎而斑驳,又似有点点萤火落在身侧的人熟睡中低垂下长睫的暗影。
他收回目光,面具下的眼底深邃如墨。
第二日清晨,连阙被林间的湿热闷醒,他睁开了双眼,见自己依旧靠在河流旁的树边。
人鱼仰躺在靠近河水的一侧,将长尾浸在水中正睡得香甜。
在已熄灭的火堆旁放着一堆野果,将野果找回的人却已不知去向。
相似的一幕重演,连阙的困意瞬间消了大半。
他急忙起身环顾四周。
清晨的山林中只有偶尔的鸟鸣声,哪里还能找到景斯言的身影。
连阙的心瞬间沉了下来,他忙转身准备去不远处的车边找找,一回头却见那袭白衣正拨开树丛走近,他半挽起衣袖,指尖还沾染着些许灰尘与油渍,显然刚刚是去检查车辆的受损情况。
连阙这才发现是自己太过敏感,也不再言语重新坐回刚刚的位置。
他的目光瞥过那一堆野果,几种野果与曾经景斯言找来的一般无二——尽管他确认了眼前的人或许就是景斯言,却仍在下意识观察。
他正为这样过于谨慎的习惯微哂,视线却再次定在果堆上。
挑出的野果品类大致相同,但果堆之下却并未如之前那般垫了薄纸。往日景斯言的洁癖他不是没有见识过,想不到这个时期的他竟还未有这样的习惯?
连阙收回思绪将这件小事暂时放在一边,却见景斯言已然整装准备出发。
“要去N34城?”连阙吃着外表不尽人意实则甘甜可口的野果,随口问道:“方便捎我一程?”
“不方便。”
面具后毫无波澜的机械音让连阙的动作一顿,他原本以为经过了昨晚,即便此刻的景斯言与自己并不相识,捎上自己这样的小事也不会拒绝。
哪知他竟拒绝得这样干脆利落。
“哪里不方便?”
景斯言却没再回答他的话,在河边将手洗净,转而拉起一旁有模有样学着连阙将野果放在口中,却明显对这样的食物不喜,咬了一口便丢在一旁的人鱼。
谁知连阙却再次挡在他的面前。
“哪里不方便?”
“你要以什么样的身份进入N34城?”听着他重复的问话,冰冷机械面具背后的人终于再次说道:“进入成熟期标志着研究接近尾声,最多一个月后他也会被放生,到时候你们就在入海口的位置等待就好。”
他说罢便越过连阙带着人鱼向厢货车的方向走去。
连阙却在他的话中疑惑丛生。
他可不在意沈逆安不安全,要去N34城也与沈逆无关。
景斯言又为什么会提及“你们”“也会”和他要以什么样的身份进入N34城。
是他察觉了他们这一行进入副本的人……还是将他认成了其他人。
他前后态度的转变,再加上昨晚在发现他对机械的事一无所知的诧异与释然,和他提及人鱼景斯言却下意识觉得那才是他应该知道的——以及那时他似乎无意瞥向自己双腿的一幕。
他想起景斯言的那句话——
“……等研究结束就会被放回大海,或者选择断尾成为人类。”
所以,他发现了自己的异常,又因为他欲劫走沈逆……误以为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