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槐沉默着翻开了这本漫画。

最精彩的战斗部分,果然和记忆中如出一辙。然而还来不及等他继续翻阅发出更多感叹,卧房的门已经在身后悄然打开。

翡夜绝顶着死气沉沉的眼睛走了进来。

他一进门,看到的就是谢槐侧倚在床沿上,低头摆弄着那本后来让他刻骨铭心的赠礼。他走近谢槐的过程中,对方始终没有抬头,好像不曾注意到他的出现。

他很快踩在了青年脚踝边的地毯。以一种俯瞰对方的姿态,他冷冷地问道:“有印象吗?”

“……”

谢槐把书放在了膝上。他扬起脖颈时,翡夜绝有一瞬间的恍惚。

他们高中的制服,内搭就是衬衫。翡夜绝记忆中的少年不常穿外套,因而,此时此刻跪坐在自己脚边,身躯全数落在自己阴影中的青年,那截纤细的脖颈,那副总是淡然平静的模样,轻易便跨越时空相互重叠。

明明早就时过境迁,明明一切都面目全非……

翡夜绝的脸扭曲了。他咳嗽着发出了几声沙哑而癫狂的大笑,伸出手拽着谢槐的领子将对方强行从地上拖起来。

距离迅速缩短,他猛地握住谢槐的双肩,睚眦欲裂:“你有印象的吧?!谢同学?”

此前被他粗暴按着会发出痛呼的人,现在被指甲深深掐入皮肤,也仅仅是睁大了眼睛与他对视,口中仍旧一言不发。

“还是说,我们开诚布公些,干脆叫你的代号,雀鹰?”

“又或者,叫你的本名,谢槐?”

谢槐嘴唇翕动,眨眼的频率变快。翡夜绝摘下脸上的面具发狠地扔出去,接着粗暴地掐住谢槐的手腕,迫使对方将指节压在他的脸颊边缘。

撕拉一声,第二层人皮面具从脸上脱落下来。

“现在呢?想起来了吗?”

晶莹的泪珠涌出紫水晶的裂痕,裹挟着滚烫恨意划过谢槐的指尖。翡夜绝死盯着对方表情浮动的每个细微片刻,试图在里面寻找到哪怕一丝动容。

……没有,果然没有,在错愣之外,翡夜绝只读到了他的不可置信。

【奇怪,我怎么会失手?】

那双色调热烈的眼睛明晃晃写着的,不过是这个冷血而无情的结论。

翡夜绝将他用力按倒在床上。谢槐撞到背脊,吃痛地颤了颤身子,但未等他反应过来,像头猛兽般眼珠泛出猩红的男人就撕扯开了他的衣领。自肩膀到双乳,大片的肌肤被迫裸露在空气中,谢槐小幅度地挣扎了两下,又被翡夜绝扣住双手牢牢禁锢在头顶。

他的肩上已经蔓延出刺眼的红印与淤青,锁住他行动的翡夜绝,用阴戾而潮湿的目光寸寸舔舐过自己亲手制造的痕迹。

不够。完全不够。翡夜绝在心里失控地想。他抬手,解开颈环,撕下了肩颈处第三道伪装成烫伤疤的皮肤。真正的裂口在脖颈上狰狞地现出原形,他发疯似的厉声质问谢槐:“你记得这张脸,记得这道疤痕吧?!”

“那天,那个夜晚,你用刀划破了我的喉咙!”

“就这样将我的人生毁于一旦!”

谢槐别过脸,无声叹了口气。

是杜蕊为他伪造了这些假皮啊。翡夜绝没死,任务失败了。本来还以为,或许是和翡夜绝关系亲近的谁来替他报仇,万万没想到,这个男人居然是根本没死。

流了那么多血,当场咽了气,怎么会没死?谢槐想不通。

“你这个该死的骗子!我到底哪里对不起过你?”翡夜绝说完,几乎将后槽牙咬烂。他掐住谢槐的下巴,逼对方将脸重新扭回来。

“我居然对着你这种贱人表白,我真是个彻头彻尾的蠢货。要是早知道你会那么对我,把果盘端进房间的时候……”

看着谢槐张开嘴,将果肉塞进口腔,到脸颊也鼓起来的样子,翡夜绝在那片刻偷偷萌生过当时自认很龌蹉下流的设想。然而他到底是天真了,没猜到谢槐根本配不上他的小心翼翼。

“我就该把你干烂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