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的名加上“哥哥”二字,便比她随口叫出的“主哥哥”杀伤力强得多,临无道心一跳,肉麻得他浑身筋肉都僵了起来。
他不自在地轻咳一声,道:“换个称呼吧。”
“好的,临哥哥。”
同样细软得让他酥酥麻麻,但却比“无道哥哥”要顺耳。
“临哥哥要走了么?”棉铃语气带着不舍。
“你该闭眼了。”临无道就像在指导她如何睡觉一般。
棉铃不再出声,乖乖将眼睛闭上,今日她已经叨扰别人太多,坚决不可以再添麻烦了。
临无道轻扬起嘴角,目光不自觉柔和些许,在棉铃盖上的眼睫上停留片刻,而后默然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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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人备些衣裳,送到棉铃屋中,要合身。”
翌日清晨,南星来向临无道报道时,便被他这样嘱咐道。
南星愕然张大了眼眶,尊主怎么关怀起那小姑娘了?才一夜过去,究竟发生了什么,让他忽然领悟到人性光辉。
南星一向办事利索来去如风,而临无道却半晌未等到她的回应,他觑向她,凝起眉头,“为何发愣?”
“马上去办。”南星一个哆嗦回神,恭敬领命。
“另外,派人下界去漠城,查一个叫长生的男子,要行事谨慎,不可引发骚乱。”
“是。”这长生又是谁,一个凡界中人居然能引起尊主的关注,真是奇天下之大怪。
……
棉铃早晨起来便牵着羊去往前殿找寻临无道,却听见他正和南星在里头议事,语气严肃,一会儿说着“瘴气”,一会儿说着“秘药”,棉铃也听不懂那些话题,只觉得自己似乎不该在这时打扰,便牵着羊在魔宫里四处转悠。
魔宫建造庞大,却格外冷清,棉铃几乎见不到旁人,走在路上见得最多的便是装饰用的草木和栖息在花草上的飞虫。
魔宫靠后方还有一处花园,栽种着各色奇花异草,花草彼此拥簇,棉铃注意到,在花园中有一处墨绿色花丛,周围光秃一片,像是刻意与其他植物隔离开来。
墨绿的花昭示着它的危险之意,飘入棉铃的鼻间,却是极致馥郁浓醇的香气。
若说临无道的力量是能够支撑她存活生长的必须能量,这墨绿花就像是极度诱人的零嘴,勾引着她去尝一口。
棉铃刚迈出一步,便被身后的声音叫住:“你倒会寻地方。”
棉铃回身,藏青衣裳的男子笔直立在花园外,姿态严肃,声音却透着几分闲散。
她碎步跑了过去,仰望着他小声道:“棉棉本来想去找哥哥的……”
呆蒂被迫跟着她跑来,不满地吭哧了一声。
临无道一见,这凡羊也不知是否受了棉铃的影响,有灵智初启之相。
他单手负在身后,云淡风轻扫视花园,“此地灵植多有邪毒之物,莫要随意走动。南星护法已托人给你送来了衣裳,你先回房,换件合身的。”
“好!”棉铃猛点头,她早就想换掉这身累赘的拖地裙了。
跟着临无道回到寝殿,棉铃将自己关在房中,一人一羊伫立殿外,目视大门,谁也不言语。
今日魔域的天气比昨日稍显明朗,云层缓行,枝叶轻晃,一派祥和。
呆蒂挪动前蹄,忽然低头朝临无道撞了一腿。
攻击太过质朴,以至于临无道都懒得躲闪,只冷漠地看着呆蒂甩动它的角。
“咩!”呆蒂忽然蛮横地叫道。
见临无道对它毫无兴趣,呆蒂故技重施,又撞向他的腿。
临无道的情绪就像风一样捉摸不定,这次他没再无视,而是一把抓住呆蒂的角,眼神冰冷的像在看一团即将被屠宰的活肉。
“这角正好做一对梳子,报答你小主子。”
突如其来的威压让呆蒂吓软了腿,若非被抓着角,它便直接跪在地上了。
“临哥哥在干什么?”娇小的身影出现在殿门口,疑惑地看着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