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皇夫,加九锡,剑履上殿,入朝不趋,赞拜不名。
群臣面面相觑,想以后宫不得干政为由上表,但转念一想,熙平侯本就是男子,平定北境叛乱功勋卓著,把他划分进后宫范畴,似乎不太准确。又想说加九锡礼遇太厚,可那夜宫变他们皆有所耳闻,顾钦辞倒也勉强担得起这份恩典。
一阵交头接耳后,众人齐声附和。
原以为这事儿到此就算告一段落了,但没想到将将过去三个月,择定的封后大典吉日还没到。某日大朝会上,便有朝臣奏呈上谏,请求陛下充盈后宫。
顾钦辞脸色一瞬间阴沉下来。
那递折子的大臣站在他后头好几排,并看不见他神情,自顾自地说着陛下如今已是二十有一,膝下却无子嗣,实乃国本不稳之先兆。请陛下采选良家公子进宫服侍,绵延后嗣。
他们当然知道当今陛下与众不同,女子怀胎十月劳心伤神,难免抽不出精力处理朝政。可子嗣乃国本大事,这是老祖宗传下来的规矩,纵然无法儿女满堂,储君总是该有的。
此言一出,原本沉寂无声的朝堂立马响起一声声:“臣附议。”
高声荡荡有回响,落在宁扶疏耳畔,扎耳得很。她遭宁常雁下毒,此生无法有孕,是少有人知的秘密,没必要跟这群大臣解释。
正要开口将话题搪塞过去,金銮大殿上,突然响起另一道声音敲落空气,俨然不虞。
“你们是觉得,本王没伺候好陛下?”
顾钦辞侧目扫过一个个站出列的官员。
森冷声音令众人后颈一缩,顿时沉默。
顾钦辞眼瞳漆黑,径自在朝堂上走动,停在最初谏言的那位大臣面前,沉声逼问:“你来说。”
被他逮到的人是太常寺卿,专司宗庙祭祀与宫廷礼乐,辅佐三代君王的老臣了。当初朝歌长公主与驸马成婚,就是他奉命操办的。
他当时便觉得,长公主与驸马相看两厌。后来新皇登基,册立皇夫,又自然而然以为这是陛下给顾家的恩典和面子。上了点年纪的老头儿思想刻板,早没了儿女情长的念头,只晓得正妻应当贤良淑德,宽宏大度那套说辞。
皇室中人更应该为万民做表率。
这晌面对顾钦辞难看的脸色,又瞥见他右手搭在佩剑上,指尖漫不经心地上头一点一点。
文官不免害怕那些刀剑利刃,不禁咽了咽口水,但仍是壮着胆道:“王爷伺候好陛下是一码事,皇家子嗣昌盛又是另一码事,不可混为一谈呐。”
“王爷身为皇夫,当以天下为重。”
“好啊。”顾钦辞突然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态度转变之快叫人讶异,“如果本王没记错的话,大人家中的孙儿今年正值弱冠,还没娶妻吧?既是以天下为重,不如先把他的名字加到采选公子的名单上?”
太常寺卿闻言,义正词严的气势立马弱了三分。
朝堂上下谁不知道,太常寺卿膝下只有一个独子,独子再膝下亦是一脉单传。且他家孙儿美名在外,学识渊博又温文儒雅,后年便要参加科举,全家人都盼着他能状元及第,哪舍得送进后宫里当男妾。
顾钦辞将他的反应看在眼底,当着满朝文武的面反唇相讥:“怎么,你不愿意?”
“不是刚刚还说以天下为重吗?难道大人的纯良忠厚都是假的?还是说,你觉得陛下配不上你家宝贝孙儿?”
一滴冷汗从太常寺卿额头滚落,欺君罔上和蔑视皇族,哪一个都是杀头死罪,他万万担不起呐。连陛下脸色都不敢瞧,赶忙大惊失色跪了下来。
“陛下,臣待陛下之心日月可鉴。实在是幼子平日里散漫惯了,不懂规矩,言辞无状怕冲撞了陛下……”
“不懂规矩可以学。”顾钦辞凉凉打断他。
太常寺卿后背官袍都被汗水浸湿,绞尽脑汁思索回绝的话,生怕逃不过此劫。其余朝臣也纷纷为他捏一把汗。
宁扶疏神色不虞地保持着沉默,并不打算开口说话。她清楚在这种事情上,自己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