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称帝(双更)(5 / 7)

搀他,反而与宁扶疏对视的眼眸划过一抹明显的失落,嘴角笑意平添几分苦涩,连同握着她手指的力气也渐渐抽离。他喃喃:“不作数的么……”

宁扶疏了解他的脾性,认定一件事,不达目的绝不罢休。这晌自然瞧出他非要从她这里求个回答,否则便不愿看太医就诊。

她连连点头:“作数,当然作数。”

闻言,顾钦辞将将黯淡的眸光霎时又亮了。

他深深凝望着她:“你知道我想听什么。”

顾钦辞覆着瞳孔的眼皮子愈渐沉重,不受毅力控制地一点点耷拉下去:“我不确定,自己能否渡过这一劫。疏疏,我只想……只想听你说一句心里话……”

“我喜欢你。”宁扶疏心脏都揪紧,嗓音急促却笃定地说给他听。

“……我喜欢你。”

她语罢,瞥了眼侯在旁边的小黄门,暗示很明显,让他们赶紧的,把驸马爷扶上轿辇。

顾钦辞敏锐捕捉到她的眼神,刚松懈下来的眉目柔和又不肯依了,陷入另外的偏执:“疏疏,你是不是为了哄我疗伤,才故意这样说。”

宁扶疏属实要被他逼急跳脚,都什么时候了,性命攸关还在乎这些。

她心焦如焚:“傻不傻?我若不喜欢你,又何必担心你的伤势,又有什么必要哄你治伤。”

宁扶疏捋下衣袖,流光溢彩的翡翠倒映着如水月华,锁着她精致漂亮的腕骨:“你给我的镯子,我一直戴着,一天都没有摘下来过。”她深吸气:“顾钦辞,我爱你。”

像雪花飘落额前,她在他眉心轻轻印下庄重一吻:“只爱你一个。”

“现在可以回宫瞧太医了么。”她说,“我想你好好的。”

顾钦辞道:“不用看太医。”

他这回开口气息平稳,声音清朗。宁扶疏来不及细思,躺在她怀里的人突然单手撑地,动作利落地站了起来,顺带搂住她的腰身,将她环抱。

宁扶疏蓦地反应不能,稍稍把人推开一些。她盯着顾钦辞左心口那滩血迹,满眼都是探究。

“你不是中箭了吗?”

顾钦辞喉咙压出一声低笑,而后从衣物里取出一面铜镜,表面裂纹纵横交错,俨然受到过重击。

虽然箭矢刺破软甲的窟窿很可怖,可身体实际遭受的,只是些不打紧的皮外伤。

宁扶疏后知后觉,自己竟被他糊弄了!

什么气虚无力。

什么奄奄一息。

全都是顾钦辞装的!

装出来骗她说那些肉麻话!

可识破真相的她居然一点儿都不生气,反而有些庆幸。悬在嗓子眼的石头落了地,狠狠舒出一口气。

庆幸自己当日为他求来护心镜,庆幸他将护心镜贴身携带,庆幸提心吊胆之后是云销雨霁,他安好无事。

一场宫变落下帷幕。

偌大皇城恢复平静。

主动投诚或被迫投降的十六卫悉数交给杨子规与齐渡处理,效忠新皇的千牛卫队也由他们挑选安排。

至于宁常雁,已经彻底失去往日记忆,在无尽的痛苦中度过一个又一个漫漫长夜。

宁扶疏对外宣称陛下日夜受梦魇所扰,不幸身染癫症,终日疯言疯语,智力如同三岁稚儿,众太医与舒太妃皆可作证。她在最后的清醒时刻禅位于朝歌长公主,下旨时亦有当日值守的起居郎与左金吾卫大将军杨子规在场。

当下朝堂十有六七的官员都是长公主党,任它真真假假,只对宁扶疏的旨意惟命是从。

剩余三四成官员,多是原先以宋丞为首的中立派,但经过小皇帝一意孤行修建琉璃宝塔,长公主却奉上积蓄存银赈灾两州百姓的事,心底秤砣往宁扶疏这侧倾斜。明知先帝疯症是假,纷纷选择把秘密埋在肚皮里,将错就错。

夜色浓稠,宁扶疏拆下发髻头面。沐浴梳洗后,罗衫轻薄坐在床沿。

顾钦辞也在偏院汤池换掉一身染血软甲,洗尽夜以继日赶路的风尘仆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