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下。庞越在北疆多年,原在霍景年麾下便是掌的弓箭部,早就练了一身百步穿杨的本领。是以比试射箭这一局,贺兰亦便逊了庞越一箭。
而在没有刀枪的搏击当中,贺兰亦则一一败倒众人。他身高肩宽,正当壮年。比之其余小将,身法招数又更为沉稳,其中又兼顾兵法,有时用心计,有时用巧招。
威远候身在比试之中,却也看得很是清楚。虽是有些自愧不如,比试之中还是尽了全力。而后输得心服口服。
眼看已是最后一场,贺兰亦与庞越的对决。成尧方试探着凌成显。
“这一场,皇兄看好谁?”
“不看了。不看了。”凌成显此时已有几分气馁。第一场他看好庞越,庞越输了;第二场他看好贺兰亦,贺兰亦输了。“这还看什么?朕看好谁,谁就不能赢。”
成尧劝道,“皇兄大可两个都看好。”
“两个都看好?”凌成显迟疑。
“庞将军与贺兰将军都是陛下的臣子。皇兄大可两个都看好。这样,谁赢了,都是皇兄赢了。”
听着这么个道理,凌成显也不较劲了。“诶。你说的是。那朕便两个都看好。谁若赢了,朕便封谁作大将军。”
凌成显一时口快,不过学戏本里的话罢了。成尧道,“皇兄一言九鼎,可要作数。”
凌成显起了身,往那比武场上喊了声,“镇北大将军不是还没人么?谁赢了,便替朕镇守北疆。”
成尧看看玉昀,便见玉昀微微颔首。
对侧凉棚里的太后宋氏,一时也有些惊讶儿子的举动。那镇北将军一事已拖了许久,儿子不肯落笔,她也懒得犯后宫干政之大不晦。只成尧这么陪着皇帝玩耍了阵子,儿子竟便开了金口。
宋氏只一面望着比武场上,贺兰亦与庞越的比试,一面喊着江随来,小声道。
“你看看,咱五皇子是多大的能耐。教他皇兄,比你我都教得好。”
江随嘴角勾了勾,望向那边的皇室兄弟二人,“五皇子到是颇为精通为君之道。”
宋氏听着,眉间便蹙了起来,“掌印也觉着?那我显儿,日后如何是好?”
“娘娘莫急。还有的是时日呢。”
“陛下定会好好生性的。”
比武场上,已比试了数百招式。庞越已然力有不济。而贺兰亦却越战越勇。庞越亦是在战场上闯荡过的,自然知道自己身形、力量、包括用计心力都不及对方。若是硬战,只会输的更难看罢了。
于是庞越寻着时机,便干脆败下阵来,与贺兰亦一拜,认了输了。却道,“贺兰将军在我之上,庞越心服口服,若贺兰将军征战北疆,我愿作您副将。”
凌成显只呼好,“看了整日比武,朕终于赢了回。”
成尧方从袖口里祭出封将的折子,送到小皇帝面前。“还请陛下圈红,任命镇北大将军。”
披红的笔也一并被内侍送了上来,凌成显随手一圈。这般的小红圈,他已练字不下千回,唯有这一次,圈得最是爽快利落。
坐下一干臣子,齐齐起身,又跪在地上与他拜礼。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权利在手,原是这样的感觉。即便心智有缺,也不耽误他领会此时这种为人君上,主宰生杀的快感。
只等从比武场上下来,凌成显心中却又失落起来。方那般封将之感,唯有片刻,不足以长久满足他这些年来的自卑与亏空。于是他想起来舒启山在南城的大宅。
舒启山死后,将家财留给了独子。那南城的大宅,凌成显却很是喜欢。
山清水秀,湖泊雅阁,最重要的是,从后门便能通往南城花柳巷子,美色与杂技,触手可得。
这日晚上,他便下令将南城的大宅充公,占为己有。舒家独子没了当官儿的爹,原也才十岁的年纪。皇帝要从他们舒家手中拿东西,他自然不敢有异议。只将大宅拱手奉上。
凌成显来不及的内官们去清点打扫,便带着人兀自去了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