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以为这边没什么人,没想到在小溪边看到一群孩子,所有孩子都坐在一个小板凳上,前面站了个年轻女人,正带着孩子们背书。
时喻诧异看着,问:“这是什么?”她眼尖,扫了眼那群孩子,道:“都是小女孩儿的样子。”
程清言望着那群女孩子,眸色沉了沉,说:“可能是这山里的女校。”
女校?时喻看过去,一共二十几个女孩子,看着都不大,应该是上小学的年纪。程清言拍了拍她肩膀,指着远处一片破旧的房屋,说:“那边可能是学校。”
离着有二百米左右的距离,但时喻还是看清那片房屋非常破旧,夸张的形容可能是风一吹就倒了。
“第一天做晚饭的时候,跟房东聊了聊天,她们家的小孩儿都送到了山下的镇里上学,因为她家条件在村里算是最好的,有这个条件送孩子去镇上读书,无论男女。”
无论男女这四个字戳到了时喻的神经,她盯着那群正在背书的女孩子,道:“条件不好的人家呢?”
程清言敛起眉眼,说:“房东没有说。不过,我那天在村里看到了一个女孩子,应该已经十几岁了。她看到我手里拿着一瓶廖总编给的饮料,问我那是什么,好不好喝。”
“然后呢?”
“然后我把那瓶饮料给她,我还没喝过的,但她没要。”
时喻微怔:“为什么不要?”
“她说,这次喝了,如果好喝的话以后喝不到会很难过的,所以干脆就不喝了。”
“这……”时喻回想了一下这几天在村里的见闻,纳闷道:“他们村子是穷了点儿,但成年人也总是下山去卖水果特产,不至于饮料都没见过啊。”
程清言抬眸看她,说:“她家里有弟弟。”
时喻抿住唇,所有话都堵了回去,有些话不用说太明白,大家都懂。时喻没经历过类似的人生,但她从小是孤儿,在亲缘方面也十分淡薄,没比程清言好到哪里去。在来到这个世界之后,才从时赫远和连光雅身上找到亲人的感觉。
偷瞄了眼程清言的表情,虽然原书描写不多,但程清言的成长环境是能跟这些女孩子共情的。
“我那天问了那个女孩子,她说这两年村里来了支教,支教老师们弄了一所小学,专门收适龄期的女孩子来念书。这些女孩子都是家里不送去镇里上学的,支教老师们挨家挨户去宣传。家长们对女孩子们本就不上心,老师说能提供住宿他们就欣然同意了,毕竟把孩子送出去家里还能少一份口粮,对他们来说就又省了一笔钱下来。”
“而且这还不算是最坏的情况,毕竟这些女孩子,她们活下来了。”
时喻眼皮猛地一跳,扭脸看程清言,见她依然垂着眸子,辨不清她情绪里的喜怒,但却有很明显的压抑在里面,时喻多少能猜到她在共情、心疼、可怜这些女孩子。
“丢弃孩子,或者杀掉一个孩子,都是犯法的。”时喻蹲下去捡起一颗石子,奋力扔进旁边的小溪里,激起一阵水花。
程清言抬眼看她,沉声说:“他们不觉得。这里其实没有非常闭塞,和外界是有交流的。这片山脉中,还隐藏着更多更加闭塞封闭的地方,那些地方才更是边缘。他们犯了法,可是没有人报警抓他们,报警至少要出这座山到镇子上去。同村的人不会管这些事,大家都是一体的,外面的人管不到这些事,根本也不知道里面在发生着什么。”
时喻抿唇盯着清澈的水面,说:“既然这么闭塞,他们还不要女孩子,全留着男的靠男男生子?这还传哪门子的宗、接哪门子的代?”
她语气有些生气,但话说完她就又沉默了,有些事不用多说,想也能想得到。既然里面没有女人,外面总有,用些办法总能带到里面去。
一些残酷的现实摆在这里,说不说出来都改变不了这些事的存在。缄口不言,是无关人的自欺欺人。
两人在溪边转了一圈,听着那些女孩子们背书的声音,一直沉默,直到保镖提醒她们该回去吃午饭了。她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