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皇子话音一落,那坐轮椅的皇子面上有几分失落,微微敛下眸子,“父皇自来宠爱他罢了。”
他们二人兀自说着,一抬头,便见燕娇看过来,连忙施了一礼,只站在一旁,不再言语。
不过多时,燕娇就见到众人提及的六皇子燕茁了。
他身着藏青圆领袍,手腕上系着一串佛珠,下坠青色丝绦,若忽视他跛脚行来,也是一位方方正正公子。
他谦逊有礼,看向燕娇时,目光温和,随后恭恭敬敬拜下身来,“臣见过太子殿下。”
燕娇微微侧头看了眼皇帝,只见便宜爹见燕茁下拜,眉间紧蹙,满面心疼。
哎,果然是皇帝最疼爱的儿子啊!
她连忙将燕茁扶起,“六、六哥不、不必多多、多礼。”
她有口吃的毛病,满朝皆知,燕茁却是微微一顿,似是不知此事,但也仅仅一瞬,便已恢复如常,直起身子,嘴角噙着柔和笑意看着她。
他本就端方雅正,谦谦君子如玉,再带着这笑意,更恍若山间高士。
这般模样,也难怪是皇帝最宠爱的儿子了。
燕娇打量着他衣袍的颜色,更确认了那日在文华殿看到的人影,就是燕茁。
可那日燕茁怎么会去文华殿?
礼官唱起祝词,打断了她的沉思,只垂首静默地跟在皇帝身侧,等着祭拜太/.祖皇帝。
哪知,皇帝看了眼自己的几个儿子,目光落在燕茁身上,随后冲他招手道:“茁儿,到朕身边来。”
燕茁一怔,看了眼燕娇,一脸难色,刚要开口,就听皇帝沉声道:“朕让你过来!”
燕茁眼中似有一抹泪光闪过,随后垂下头,跛着脚,慢慢往前走来。
燕娇再一次理解了众人所说的“皇帝甚宠爱六皇子”的意思,就在刚刚他垂头之际,燕娇听见皇帝极轻地叹了一声。
他一步一步走来,缓慢而有礼。庙中沉寂,只闻得他的脚步沉稳有声。
最终,她与燕茁分立皇帝两侧,祭拜先祖,无人敢说什么。
待祭祖毕,已时候不早,燕娇看了眼天色,同皇帝说起先行离去之事,皇帝点头应允,又一把拉过燕茁道:“你随朕去祭神节走走吧。”
燕茁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腿,皇帝拍了拍他道:“兰竺道人也说,多行有益,勿要总在府中待着,随朕一起吧。”
燕娇没想到皇帝今日也是要去祭神节的,难怪那天那么爽快地应了她。
只是,她看着跟在皇帝身侧的燕茁背影,心中不免为燕艽感到难过,原来皇帝也是有一片慈父之心的,却不是对他罢了。
“哎,太子殿下别怪臣多嘴,你还未回京时,老六便得圣宠,如今他这腿治不好倒算了,若是治好了……”说话的便是断了胳膊的皇子。
他身旁坐轮椅的皇子一听,连忙拉了拉他衣袖,“二哥。”
“老八,你就说,太傅大人寻了兰竺道人来,怎么只给他看腿,却不管你?”二皇子撇撇嘴道。
八皇子闻言,只微垂下脑袋,放在膝盖上的双手虚虚握着。
燕娇看皇帝这几个儿子中,八皇子长得最俊俏,皮肤也最为苍白,许是常年不出来走动的原因。
她垂眸看向他的腿,问道:“你、你这、这腿……”
话一出口,她又觉得冒昧,便住了嘴,哪知八皇子却似不在意,看向她,扯了扯唇,苦笑道:“中了毒,只保了命罢了。”
二皇子恨声道:“都是老四那混账东西,呵!不顾兄弟情谊,对我们下这般狠手,也亏得我们命大,他这阴损东西,死得太便宜他了!”
燕娇见二皇子的右手齐根断掉,像是被刀剑砍伤,可见当时凶险。
二皇子看她肯同他们说话,又细细数了各种六皇子不好之处,末了道:“别看老六温和模样,只怕他心里可没存着那些好,看着对殿下恭敬,谁知他心里有无怨恨?殿下可要小心了。”
别管二皇子是故意说这些,让她与六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