丝剥茧,能看到更深的东西。
比如,《十咏图》在记载中,并无摹本。
不像《清明上河图》这种巨作,光是明代、清代以假乱真的摹本,就是四五十件,分别珍藏在各大博物馆内,但只有故宫的这一件,是确定无疑的真迹。
既然《十咏图》在历史上无摹本,那么现在这个多余出来的、几乎和原作一模一样的摹本,又是谁弄出来的呢?
联系赵孟頫的字帖。
老院长就在想,图延格这么小小个地方,怎么可能在这么密集的一段时间内,井喷出这么多足以以假乱真的作品呢?
关键是,连专家都鉴定不出来。
……
事实如此明显,但图延格就是不肯承认。
不承认《十咏图》是他手上的货。
不承认这些作品,和他有关。
说多了,甚至可怜巴巴眼泪汪汪地说自己也要吃饭。
求老院长放他一条活路。
一幅痞赖相,气得旁边的王涛平恨不能给他上大棍。
正在歪缠之际,就听到高昂的喵叫声传来。
转头,就见橘座不知道什么时候支棱起身体,踩在屋角一个大立柜上,四只爪子,不停地刨挖着什么。
老院长眼皮一跳,咳了一声:“橘座,不可随地大小便。”
故宫的喵,要讲文明的。
屋子里的三人就看着大橘愣了一秒,气得大叫。
“喵喵喵喵喵!”
橘座没有随地大小便!
橘座,是有重大发现!
黑色,在赵孟頫字帖和《十咏图》上泛出的黑色毫光,又一次出现了!
就在这个柜子里!
老院长听出了不同寻常,眼睛一眯。
“柜子里有什么?”
图延格神色一变,强笑道:“没什么,就是一些破烂货……”
王涛平已经站了起来,直接上手,打开了柜门。
就见一堆前清老玩意儿之中,一幅卷轴立在上面,鹤立鸡群,分外显目。
王涛平一愣:“这是什么?”
图延格差点没跳起来:“轻拿轻放,轻拿轻放啊王工!”
……
画作摊开。
王涛平一上眼,就愣了:“八大山人?”
别看这幅画这一笔那一笔,用墨有的稀有的淡,跟小孩涂鸦似的,但其实——
在空间结构上,相形非常漂亮。
猫、石、兰花、草。
单独看可以,合在一起看更妙。
这就是八大山人的作品为传世之宝的原因。
丁鹏从柜子上跳下来,也凑过去看。
“喵?”
这画的是喵哇,也太丑了吧。
他瞪着眼睛看画。
殊不知,旁边的人也瞪着眼睛看他。
“别说,还真有点像啊。”老院长忽然道。
就见橘座弓起背,蜷起爪爪,肉嘟嘟的脑袋之后就是肥硕的躯干,跟没脖子似的。
要是再把眼睛眯起来……
恰此时,一道光线透窗打了过来,让橘座不由自主眯了眯眼睛。
看起来……和画作上的猫,几乎一模一样。
“妙,妙啊!”
丁鹏疑惑地抬起头来。
谁在学喵叫?
就见王涛平激动地抚掌大叫:“不愧是八大山人,真把个猫的神韵,表现得淋漓尽致!”
……
老院长没有说话。
故宫实际也珍藏有八大山人其他的《猫石图》,在《杂画册》里,而这些八大山人所画的猫儿说起来都有个共同特性。
一个字,丑。
真挺丑的。
老院长还记得有一幅画,画上的猫儿甚至是猪鼻孔。
现在他看到王涛平激动的模样,他就知道,恐怕王涛平是真觉